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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小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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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荒云家,有普天之下最好的医者。

今天跟过来的,就是军医中拔尖儿的一位,据说能空手接断肢,内外精通、起死回生。

花灼坐着疗伤,有点心不在焉。

把过脉,继而看外伤,刚翻开衣襟,他便一个激灵。搞得人家大夫满脸狐疑。

“您别理他,跟大姑娘似的。”云翳憋着笑奚落很。

花灼朝大夫歉意笑笑,没忘了白自己好兄弟一眼。

这位云少君,当年初见时,就是被他那翩翩君子、谦逊有礼的架子给骗了。等成了兄弟,回过味来发觉,其实私底下,他就是个纯纯的黑心肝。

此时此刻,黑心肝云少君顶着那张为天下女仙竞相追捧的好面皮,将嘲笑做得格外露骨。

真是白瞎了这么些年赞誉在外的好名声。花灼气得太阳穴直跳。

索性合上眼,懒得理这看热闹的货。

怎料,这刚一合上眼,咏夜从天而降的画面便在脑海与眼前闪现。

长发飞扬,横刀而立。

那时候,他疼得近乎麻木,纵然打了很久,身体一直在活动,血液却仿佛滞住了,没一点活气儿。浑身上下就跟霜打过、冰沁过一般冷。

可咏夜的手却很暖,就是那双手,将自己从鬼门关捞了回来。

她的手是暖的,眼下却冰凉一片,又凶、又冷,像月亮下灿然一片雪,特别好看。

他啪地将眼睁开:瞎想什么呢我。

“伤得不轻啊。”大夫提笔开方子,“皮肉伤倒还好,但内伤不行,跟妄念咒犟了太久,通体上下都出了乱子。需得细心养,至少静养两个月。而且这个神思嘛,”大夫略略斟酌道,“最好也不要思虑过甚。”

“那我还能行远路吗?手头有些事,不知何时便要动身。”花灼试探着问,“或许您有什么能救急的方子吗?”

那大夫一听此言,二话没说,直勾勾瞪了他一眼。

云家军中的医者,见多了带伤狂怒、逞能上战场的莽夫。所以早练就一身臭脾气,对这群全然不顾身体的狂悖之徒,一按一个准儿,便是云翳本人,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念在花灼是“初犯”,大夫好歹还解释了一句:“行远路?若不想落下病根儿,你最好连床榻都不要下,路都要少走。怎么着,是哪一处天塌了等着你去驼呢?别跟我这儿讨价还价。”

花灼抿了抿嘴,不敢出声了。

云翳仍憋着笑,“道貌岸然”谢过大夫,伸手要了方子,吩咐手下回云家取药。

等人家大夫一走,他可就彻底没了正形儿,就着窗沿一靠,三分看戏、两分幸灾乐祸道:“说说吧,被英雄救美的感受。”

“滚。”花灼抄起手边的膏药罐子就砸。

云翳单手稳稳接了,破天荒改了正色:“说正经的,你真打算做她的神官?虽然也算名正言顺,但我怎么觉着,人家对你仿佛不怎么上心呢。”

“我不能做她的神官。”

“不能?不能还是不想?”云翳挑了挑眉,“我看你,是特别想才对。”

“想有什么用?”花灼在他面前素来不遮掩,“神官本该是神主第一的得力,但我,我算什么?神官吗?合该是个灾星。”

“还是因为飞廉的事?”

花灼没有回答,他看起来很颓丧,微微弓着脊背,大有几分听天由命的架势。

见此,云翳便懂了。

他不禁轻叹一声,也沉默着,但没多一会儿,他忽然从窗沿上跳下来,阴沉沉地逼近,听口气,似乎是有点恼了:“你是花灼没错吧?没在暗牢中给狸猫换了太子吧?当年在春日宴上遇见,我怎么却没看出来你内里上,竟是个破罐破摔的脾气。”

“少跟我阴阳怪气。”花灼白了他一眼,不过也总算有了点活人气,“我的处境有多危险你会不知?既然如此又何必拖别人下水。”

“你也少同我讲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云翳扯了凳子坐过来,掰着手指同他清算。

“我不知飞廉到底甩了个什么烂摊子下来,但且看你在风雨山蹲了这么些日子,说什么引蛇出洞,可有半点进展?这便说明,要么此事早化为乌有,要么这蛇,早加了警惕。此计不行,便需换个法子再探。我觉得,中山神官就是一个机会,一来借此掩人耳目,二来当散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今日之事就是教训,你有个正经身份也好走动,况且有那位杀神护着,再来千八百个沉桐,也不是对手吧。”

花灼不置可否,但仍旧没有表态。

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但中山神官,她的神官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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