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打架
甜的,冻得有些过了,咬开果汁沾一手。也永远记得,景容扒着床边,鼻青脸肿却乐呵呵的模样。 当下,她看着床边小瓷盘里,不知从何处摘来的,水灵灵紫溜溜的一大串葡萄,忽然就想起那几颗冻皱了的小柿子。 花灼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咏夜正出神,放松了全身的警惕,故而没有察觉。 春盏刚想行礼,就被伸手制止了,于是悄悄退出了屋子,站岗一样立于大门外。 花灼在床前坐下,带来一袭外面的风尘之气。咏夜立刻回过神,眉眼一紧,看到来人,又一松。 “你可回来了。” 这话突兀说出来,掷地有声落在花灼耳朵里,不免要转上几个弯再颠上一颠。 “怎……怎么了?”有时候,人想得太多,就容易结巴。 “我师父与云倏前辈怎么样了?” 害,这弯儿转错方向了。 “啊……魂已归位,不日便可恢复如初。” “多谢。” 这里面,至少有花灼一半功劳,她得好好谢谢人家。 “谢什么,我今日投你以木桃,你来日报我以琼瑶,不就行了?” 倒是毫不客气。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咏夜认真起来。 花灼便打岔:“着什么急,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了,咱俩之间来来往往,相互拖欠,这其中账目,可得慢慢算过,不能亏了。” 敢情这狐狸,不是在讲正经的。 咏夜坏心眼就上来了。 她这人有个毛病,景容称其为“遇黑则黑”的胜负欲。 “我明白了,你这是想与我从头计议,长远打算,是吧?” 花灼一个哽住。 她此时靠坐在床上,比矮身倚在床边的花灼略高些,手搁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以手指点床板,歪着头,眉眼低垂,看着花灼,就像看着自己从前养的,那只爱欲擒故纵的猫。 她语调是低回而清冷的,慢悠悠,却拖着笑意,和她一贯的做派相比,实在不像是怀揣好意。 “你这么想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她上上下下,验货一样将花灼打量个遍,又道,“我将来是要在仙界谋一份正经神职的,既然这么想跟着我,倒也可以顺了你的意,去天帝处求个恩准,将你拨给我做神官。” 花灼就有点傻了。 咏夜又道:“春盏和我说,花家长辈们都在为你往后的前途发愁,如此,我岂不正好还你一个天大的恩情?虽说你现在身负诅咒,打是不能打了的,但是胜在相貌好呀。” 花灼失算了,你当这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两句调侃就脸红说不出话的大家闺秀吗?你当她看起来冷冷清清,不爱说,便是不会吗?哪个闯荡江湖的侠女,是不会的呢? 他忙不迭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咏夜就笑,心里得意,我赢了。 花灼这心里头,可就热闹得很了,回环往复,敲钟似的一句话:“她调戏我,她调戏我……” 咏夜见好就收,笑着又递过去颗葡萄:“逗你的。这么这么不禁逗呢?” 遇黑则黑,黑完就跑,马上端出一副真诚,正色道:“真是逗你的,放心吧,不会绑你做神官的。说正经的,若日后,你有需要的地方,我自当鼎力相助。” 花灼又吃了冰冰凉一颗葡萄,镇定了许多。 他假模假式咳嗽一声,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姿态,顺着话茬拾级而下:“那我往后若是有了难处,可就真不客气了。”末了一气呵成把话题岔开,“差点忘了正经事,你恢复得如何?可能行走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咏夜是很想出门的,躺了这么多天,堪比废人。可她刚起身,就听见春盏在外面,中气十足,响亮亮喊了一声:“归墟主!” 花灼动作极快,一个起身、上步、推窗,翻身就要跳。 咏夜反应过来时,他半个身子已经在窗外了。 “干什么?你跑什么啊?” “别跟他说我回来了?要不咱俩就溜不出去了?” 这要是让悬檀知道,他正计划着把病号偷运出去撒野,还不得连参他百八十本。 话音未落,已没了人影。 悬檀后脚进来,瞧见半开的窗户,倒是没有怀疑,只说春盏考虑不周,莫要害咏夜大病初愈再染了风寒。 “方才外面有猫打架。一只白的,一只芦花的。”咏夜眼都不眨,张嘴就来,“我就开窗看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