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
,呼出的鼻息落在狐狸耳朵上,那耳尖就卜灵卜灵抖动。 虽然睡着,但显然是被揉舒服了,狐狸的鼻息渐渐慵懒起来,眼睛也眯成新月一样,睫毛颤颤巍巍的。 这狐狸睡得真香啊。 这狐狸可真好看啊。 此时它的整张脸都被咏夜捧在手里,下巴搭在手心上。 下巴,是精髓。 手掌拖着脸,将手指腾出来,细细碎碎,由脸颊开始,到下颌,再到脖子,往下巴尖一点点扩散。 它马上就会配合地扬起脸来,发出心满意足的胡噜。 它怎么没有扬起脸来? 这…… 情况没容得她再往下想,就觉得周身的空气兀然一震,整个人突然被银白的光雾笼罩,好像这山谷中的云海,一下子淹没到了顶上。 视线被雾气遮挡,她下意识地没敢动弹。只是手中的触感不对,毛茸茸的狐狸脸,变得光滑细腻,下颌骨撑在手心里,轮廓分明。 这好像是…… 她屏住鼻息,周围一直是静谧无风的,此时却觉得有一股温凉的气泽呼在脸上,带着草木氤氲的绿意。 多年来处理危险的经验告诉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轻举妄动,但也不可毫无防备,她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懂,脊背慢慢紧张起来,随时准备进攻。 视线逐渐清晰了。 眉骨、眼睫、鼻梁、嘴唇。 一个男人,银狐变作了一个男人。 他俩的脸离得很近,近到可以分享彼此的呼吸。 咏夜位置高一些,视线也高一些,她眼睛正对着那人的额头与眉骨,从这个位置看,双目低垂,眼睫细密。 她的嘴唇就悬在那人的鼻尖之上,虽然只有一瞬便挪开了,但就在白雾弥漫的一瞬间,他鼻尖分明划过了她的嘴唇。 她不太懂得如何应对这暧昧,但她嗅到了一点点处于下风的劣势。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此时对阵的,极有可能是个正儿八经的神仙,能一掌要人命的那种神仙。 咏夜白皙的脖颈微微泛红,薄薄的嘴唇抿起,一手推在对方肩膀上,将这暧昧的距离拉开。另一只手带着凛冽的掌风,直接朝那人脖颈袭来。 “嚯。” 他这一声“嚯”,带着气声,是惊讶又像是轻笑。 他本以为咏夜会嗔怒、逃跑、刻薄、骂人,甚至装傻充愣地混过去。但万万没想到,对方出击了。 花灼没把这一手刀当回事,随意挡了,没想到对方功夫如此不错,即便是打在九尾狐仙的身上,也是要疼一疼的。 他反手抓了咏夜的腕子,往旁边一带,把两人纷纷带下树来。 脚一落地,便松开了手,略退后一步。咏夜这下才看清了此人的全貌。 个子很高,咏夜在女子中不算矮,也只能将将卡在他肩膀。 有一副玉树修竹般的骨架,随便穿什么都是好看的,此时身上那湖青色的外袍,白水一样素,被他撑起来,倒显得十分清越温柔。 美人在骨,也在皮。 他那张脸美得实在张扬,几乎可以用夭邪来形容。清越之骨与旖旎之皮,站在那儿,泠泠然花树一般。 文人有赋:“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光。” 这振玉金声的千古绝句放在他身上,都觉尚且不够。 咏夜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色恍了,一时间有点慌,脱口而出:“你不是真狐狸啊?” 对方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问。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便从礼数之内,缩短到礼数之外了。但这不是亲近示好的一步,而是一种压迫,离得近了,身高的优势就完全显露出来。咏夜硬撑着没退。 “我是不是只真狐狸,方才你没验出来吗?”他语气中带着飘然的笑意,像轻盈羽毛的撩拨。 这是在调侃那一顿失礼的蹂.躏,只是调侃,他不恼的,甚至还带着些埋怨,埋怨这小姑娘占了便宜却不识货。 咏夜明知对方在戏弄,但想着是自己无礼在先,便耐着性子给他赔不是:“方才是我失礼了,实在抱歉。”她眼神闪动,补充道,“您是真的狐。” 是真的狐媚狡猾。 赔了不是,咏夜要走,但对方显然没想放她。 是真的狐,不光狐媚,他还胡搅蛮缠呢。 “你说失礼,是指那一手刀,还是之前别的什么?” 这怎么还得理不饶人呢? 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