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损三百
虎军汇合,直入沧浪阁。 但想从断天河的威势下突围,即便是昆莫这样的顶尖高手,也得费些力气。 他的万仞剑与景容的斩月刀,路子相仿,都有雷霆万钧、排山倒海之势。二人一路追逐厮杀,谁都没能从对方身上讨着便宜。 “昆将军。”景容得想个办法,把人拖住,于用上了另一套看门绝技,耍嘴皮子:“别跑呀,要是觉得败给我丢人,我大可让你两招。” 昆莫回身给了他一剑,也喊道:“激将法没用!” 景容一个闪身,缚山索往前一抛,引着自己飞了一个回环,朝着昆莫迎面而来。 兵刃相抵,他又道:“真的不能再跑了,将军这样的高手,要是死于被机关射成筛子,说出去也太寒碜了,不如败给我,咱们真刀真枪光明磊落,不丢人。” “龟儿子胡说八道,这一路过来,一处机关没有。”昆莫听出来身后这小子成心气他,破口就骂。 景容也不气,跟无赖一样撵着对方:“这将军就不懂了,布置机关,就是要出其不意。耍阴这方面,我们沧浪阁是专业的。” 昆莫闻此话,确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一瞬间便够了,足以让景容腾空而起,袖中一双短弩连发而下,将昆莫的脚步钉在地上。 “小兔崽子!”昆莫又骂了一串混话。 这景容就不爱听了,上一刻还笑嘻嘻混不吝的桃花眼,霎时肃杀起来。他一字一顿说得缓慢而挑衅:“是你爷爷。” 昆莫哪受得了这,此时怒从心中起,只想将眼前这口出狂言的小年轻碎尸万段。 “小子,砍了你我再行路,也耽搁不了一时片刻。” 这是要动真格了,景容打起十二分谨慎,横刀起势,斩月刀凶悍,所及之处如天雷震怒,仅刀风余波,尚且入木三分。 昆莫挥剑破势,他剑风沉稳,一招一式,大巧无功,但是打得又狠又准,张弛有度。 二人僵持,景容略处了下风,却还能笑得出来。 “笑你奶奶!”昆莫破口便骂。 话音未落,只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咏夜自半空竹尖上荡下来,鬼一样飘忽隐秘,待他发觉,攀星刀几乎到了后颈。 他只得舍了手头大好的战局,闪身躲避。 咏夜回环荡开,刚才那一击,没指望下杀手,只虚晃调戏,以便她和景容形成前后夹击的阵型,将人彻底阻隔在此。 昆莫定睛,心下明了,要想突围,唯一的法子就是杀了这二人中的一个。他向来目空一切,自然觉得,把两个都杀了,也不是难事。 索性站定了,从袖中掏出一支响哨,哨声是进攻的指令,潜伏在沧浪阁周围的黑虎军纷纷现身,主帅不在,他们仍整肃有序,快速集结准备攻山。 “我便先杀了你们,给段空林探探黄泉路。” 藏锋与断天河,路子迥异但出自一家,咏夜与景容,从小一起长大,默契都融进骨子里了。此时双刀合璧,藏锋无影配上开天断海,可谓沧浪阁的顶配武学。 他们二人先按常规路数出招,前后分野,步法配合,衔接得天衣无缝。然昆莫之武功,也绝非浪得虚名,几个回合下来,他们未讨得上风。 二人对视,眼神交汇,心下已定好了算计。 咏夜寻了一处机会,缚山索外抛,将自己悠了出去。修竹林立,可供攀附的高点很多,她凌空环绕,在外与敌周旋,如利刃游丝,也如天罗地网,卸去昆莫大半的阵势,乱其心神,以求给景容创造最有利的环境。 这招有用是有用,却把自身置于凶险中。缚山索牵连,让她能在高空飞驰不落,是凭借也是束缚。 昆莫深知,这个飞刀一样凌冽的女子,不能久留,否则他二人如此配合,再通天的高手,都会被消磨殆尽。 他的攻势渐渐外放,有意无意地,把重心放在咏夜身上。 景容像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在地面制衡。 昆莫抓住机会,猛然一个翻身,万仞剑抵死斩月刀,与此同时左臂发力,缠住了咏夜的锁链。 他的护臂,以玄铁特制,犹如一块贴身的盾牌,把缚山索牢牢绞在上面,金属相碾,发出尖锐的响声。 仗着天生神力,往下一拽,扯风筝一样,要把咏夜拖下来。 但仅仅拉她下地,也太过便宜了。 昆莫要她死。 于是扯着那链子下了狠力,咏夜便如上钩的鲤鱼,被动不能自如。 他腕子一转,对着迎面坠落的,女子飘零的身子,反手就是一掌。 这一下,景容本可以帮忙化解,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