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三婶操持的暖房宴很简单,除了本家的亲戚和左邻右舍之外就是单位的同事了。 第一个就是搬迁的仪式,黎农作为房主,带着一口装着米的锅先踏进了屋子。 围在后面的人好话不要钱一般的往外扔,这些都是甭管和黎农熟不熟悉,先要讨彩头。 施行然紧随其后排在第二位,拿着蒸笼象征蒸蒸日上。 至于为什么他会参与到暖房这件事上,那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三婶做主要给黎农办一个暖房宴,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三婶找到黎农两手一摊表示暖房要有人气儿,问她怎么办。 对此黎农恨不得一句“凉拌”搪塞了,可惜三婶火眼金睛没给她机会。 躲不掉就只好去找人了,同事朋友考虑了个遍,施行然是最合适的。 或者说他勉强算的上家人,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顶头上司来凑人数的事儿。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大家都很知情知趣,不会追着问她和施行然的关系。 有的人在外面是风头无两的投资天才,可是在家里是第三个家人都凑不上的孤家寡人。 最后刚刚被收养的猫仔金果硬是凑数了。 肥嘟嘟的猫仔走个路一步三颠,明明对周围好奇的要命,可惜被三婶控制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强硬的塞了进去。 没有血缘亲近的地四个人了,黎农脑袋一点表示这个环节过去了。 ——她实在想不出哪里再找一个出来。 接下来开饭了,有一说一吃这件事对于华夏民族而言,任何场合都是重头戏。 黎农的暖房宴也不例外,不过这次的饭菜都是从三婶哪里端过来的,导致结果就是上菜的人都笑这顿饭吃的艰难。 不过很显然这话就是调侃,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一开始就嫌麻烦不想折腾的黎农也玩高兴了,混在人堆里听八卦。 正热闹的时候一辆白色面包车非常突兀的开进了院子里,在众人打量中车上下来了七个人。 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黎农觉得看着有点面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至于其他人,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黎农还想着可能是远方来的亲戚,时间紧迫才倒的有些晚。 看向三婶,想着不知道这些人待会儿就变成她那个辈分的陌生亲戚了。 可是三婶的神情看着像是不怎么欢迎这些人,见到打头的男人脸都扭曲了一下。 “三婶……”情形有些不对,黎农不自觉的呢喃了一句,就要过去站到她身边。 三婶缺顾不得她了,一向好脾气的老好人居然做出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质问来人。 “黎仲炜,你们回来干什么。” “三弟妹,您这话说的真有意思,这也是我家,怎么就不能回了。”那个叫黎仲炜的男人却好似看不出没人欢迎他似的,好整以暇的看着三婶反问。 他身后的那个那个女人不像黎仲炜那样沉得住气,顶着众人探究的目光旁若无人一般四处打量。 还非常不老实的东摸摸西瞧瞧,那神态那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主人呢。 至于其他人嘛,黎农瞧着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年轻的还会装一装样子,其余的全都是一副贪婪嘴脸。 这是来着不善啊,黎农还在想这黎仲炜是什么人,就感受到垂下的左手被轻轻握住。 回头只见施行然满脸担忧,显然他也看出来今天的事儿不能善了了。 黎农安抚的捏了一下他的手,将人放开几补走到三婶身边。 扶着三婶的肩膀黎农率先开口道: “原来是二叔上门做客了,是侄女我的不是,居然没有远迎。” 是的,黎农要将人按在客人的定位上,这明摆着是要来分一杯羹的,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拿捏。 可惜黎仲炜也不是天真的小百花,根本几不接腔。 “我们一家人背井离乡这么多年,没想倒再回来的时候,老房子都已经脱胎换骨了,真是辛苦三弟三弟妹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修不了这样的房子,我说二哥你也别打那点小算盘了,别人可不像我和你三弟那么惯着你,今儿个好好喝杯酒就当是送礼了,也别闹的最后里外不是人了你说是吧。” 黎仲炜的意思很清楚,他不承认房子是什么侄女修的,甚至都没有和黎农正面对话一句。 因为这里原来的屋子是老房子,父母留下的祖产,他作为兄弟里的老二,自然有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