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河

寂静的黑暗中，柔柔的白火点亮一角，如水波般的地面上层层涟光，红底白图的方形骰子咕咚落地，翻滚三圈后停住。

“三生骰被动触发，一投，

——通鸣。”

刷地白光乍现，宁风在疼痛中醒来，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求饶声让她迅速张开眼。

她伸展开蜷缩着的四肢，昏暗的出租屋里男人正殴打着女人，尖利刺耳的哭喊声没有引来他人，

“赵大林！你好狠的心啊！”

微胖的女人泛黄的长卷发被拽得凌乱不已，她死命扒着中年男人的腿，

“想抛弃我们娘俩，没门！”

“给我滚开！”

男人怒骂，抬脚踹上女人的肚子，女人痛的坐不起来，挣扎中看见了宁风，顿时慌张地摆手，

“天天，到房间里去！”

宁风低头看看自己的短胳膊短腿，怪不得总觉得视野变低了，她蹭蹭起来，四肢有些不协调。

男人并未把目光落在女儿身上，他根本不在乎，一个黄脸婆，一个有心理障碍的丫头片子，都是他的拖累。

“呸！李艳芳，别痴心妄想了，老子要去吃香喝辣，你们算个屁！”

他眼带狠意，拿起烟灰缸就砸了过去，正中女人的肩膀，伴着一声惨叫，他像是要打死手下的人一样重重地踹！

宁风趁机捡起烟灰缸，对着赵大林就砸了过去，身体影响了她的发挥，偏了一点，砸在男人后脑勺上，他顿时捂住脑袋瓜子弯腰跺脚，

“妈的，小兔崽子敢砸我！”

宁风躲开他的手，操起小木凳瞄准他的要害用力扔出！

“啊——我操#*%&×……！！”

李艳芳挣扎着站起来，摸到门边斜放着的晾衣杆，杆子破旧没了头，裸/露的钢圈锋利的很，恨意涌上大脑，她用尽全力从男人背后捅进去，破开皮肉与内脏的闷嗤声暴露在空气里。

“谁也……别想伤害我女儿！”

她仿佛失了智，一下、两下，血液飞溅，宁风抱住女人的腰往后拉，嘴里呜呜说不出话，她扯住李艳芳的胳膊肘，将脑袋埋进女人的怀里，熟悉的温度让女人清醒过来，手中的杆子咣当落地，满地的血。

女人愣愣瘫坐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她忙活起来，将尸体，血迹一一处理，从开始的慌张到最后冷静得可怕。

天色暗了，屋子里恢复如初，赵大林的尸体被分成一段一段，包在保鲜膜里放在冰柜里塞满了冷冻区，李艳芳漠然的目光落在宁风身上时骤然变得温柔，

“天天，是不是饿了？妈妈给你煮彩虹面条好不好？”

宁风眼睁睁看着她打扫分尸，但她没有惊恐，腼腆地贴近女人点了点头，神色依赖。

女儿单纯的脸庞让李艳芳鼻头酸楚，她蹲下来抱住宁风，

“天天……妈妈不怕。”

第二天，宁风被留在家里，李艳芳匆匆出门，直到晚上才回来，宁风从窗口往下看，这是一片城中村，充满了普通人的烟火气息。

晚饭宁风被投喂了大鸡腿，她感受到对面女人落在她脸上的眷恋目光，似是最后一次看她一样。

结合时间点，宁风大概知道李艳芳要做什么了。趁着夜色，女人拉着小孩穿过条条巷子来到一家店铺里，熟悉的店面让宁风忍不住视线游移。

Rino，还能再见面吗。

掌心塞进一张纸条，李艳芳数了几张票子塞进女儿口袋，她抚摸着小孩的眼角，

“天天，照着这个地址，到姨妈家去，把鞋子里的字条和姨妈。”

宁风抱着小袋子躲在后车厢，看着女人和司机交涉，说着说着神情恳求，又塞给司机一些钱，司机啪嗒啪嗒抽着烟，往这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这次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男性。

肩膀畏畏缩缩，长相平凡，宁风感受到似有若无的打量，心下了然。

————

小男孩看起来营养不良，身形有些瘦弱，正缩在角落里呼吸平稳地小憩，渐渐地，男人打量的目光开始大胆起来，粘腻地想要透过衣物钻进去。

事实上，他也靠近了。

宁风感觉到自己的嘴被捂紧，双腿被牢牢压住，孩童幼小的身躯让她抵抗的力量弱了一半，一只手试图窜进她上衣里，她眼神一变，张开口狠狠咬住男人的手！

听见他吃痛的惨叫，宁风抬手戳伤他的眼睛，一个翻滚撞上最里，她开始用力敲打。

高速路上货车的前仓是很难听到后箱里的动静的，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