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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路,就是上不了台阶。 请的护工在不远不近处跟着。 “他有钱得很……”辛鹤年嘴里咕哝着,口齿不太清楚地说了一句什么,宁湾没听清。 她把这个疑惑跟黎朝喜分享,黎朝喜正对着一面小镜子小心翼翼描口红——她最近跟吴越正在窗户纸捅破前的阶段,每次出去玩都得对着镜子倒腾半天。 “你不知道?” 宁湾:“知道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黎朝喜不可思议扭头,“你跟辛爷爷认识那么久,你不知道他女儿是大名鼎鼎的辛苑!” 辛、苑。 这两个字把宁湾砸懵了,她下意识问:“娱乐圈的?” 黎朝喜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当明星多赚钱你不知道辛苑出家之后所有的财产都归在许清景名下而且你稍微上网查一下都知道——” “辛苑嫁了什么人。” 辛苑嫁了什么人宁湾不知道,她下午逃了一节不喜欢的表演课,跑到学校器材室睡觉。 这间器材室钥匙在她手里,定时定点有学校的保洁人员来打扫卫生,很干净。 宁湾睡正香,被“咚”一声惊醒,外面劈里啪啦一阵动静,三秒后,她从运动垫子上坐起来,和一个头上沾两片树叶的泥人面面相觑。 泥人刚从窗外翻进来,连“呸”好几声,胸口背着一台相机,冲她紧张地比了个”嘘“的姿势。 连滚带爬躲到了她背后的角落,缩成瘦弱的一团,单薄上衣下摆掀起来,露出一根根瘦削肋骨。 宁湾一只腿支在垫子上,穿鞋。 “同学。” 宁湾系鞋带的手一顿,抬起头往门口看。 推门的人她见过,是那个有许清景钥匙和手机的经纪人,他先环视一圈,然后才客客气气地说:“有一个拿相机的狗仔混进学校来了,我们要抓他。” 宁湾说:“你们抓他干什么?” “送警局。”申全州穿着擦过鞋油的皮鞋,西装裤垂坠,温和地问:“你见过他吗?”他没认出宁湾。 宁湾看了他一会儿,伸手穿另一只鞋,漫不经心地摇头:“没有。” 申全州背后的黑衣保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可能是故意也可能是无意,音量足够宁湾听见: “都找过了,只有这里。” 申全州的视线缓慢落在拉鞋带的少女身上,微不可察地皱眉。 “我说没有就没有。”宁湾双手往后一撑,玩味,“你们要是往前我就叫‘非礼’了。” 她说这话时心里也没底,一群黑压压保镖几乎遮挡住器材室的整个门,天都暗下来。 “申全州。”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少年人清淡的声音。 申全州眉头松开。 宁湾心里一紧,直直看向从门口分开的一条路。 她好像有几天没看见许清景了,他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中身高仍然出众,单手抄在兜里,穿了件灰白色的卫衣,卫衣左胸口是三颗明亮的五角星。 还戴了口罩和帽子。 宁湾心提起来。 许清景扫过她身后的角落,单手把帽檐往下压,只剩一条紧抿的唇线,声音比平时低了几个度:“不在。” “走了。” 申全州不甘心地回头好几次。 宁湾并没有松口气,坐在软垫边缘确认最后一个人离开后锁上门,跑回去把瑟瑟发抖还双手抱着相机的泥人拉出来。 宁湾:“你几岁?” 泥人惊慌地磕磕绊绊:“二十……”看宁湾脸色又迅速摇头,“十八!” 最后弱弱:“十七。” 宁湾蹲着敲了他额头一下:“到底几岁!不准骗人!” “十八。” “还差三个月十八。”泥人讨好地把口袋一颗糖果拿出来,眼巴巴地递给她,“谢谢姐姐。” 他跟同龄的年轻人比起来矮了一个头,特别白,尤其白。宁湾形容不出来那种白,像得病了一样。 青色的血管明显地攀缠在骨头外、皮肤内。 宁湾心思很快飘远,惆怅地想她跟许清景这么明显地撒谎关系又要一朝回到解放前。虽然辛老头的事儿解决了但是…… “唉。”宁湾重重叹了口气。 “你不在家里呆着出来偷拍干什么?”宁湾想吓吓他,故意做出很凶的表情,“相机我没收了。” 她本意只是想至少把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