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br> 黎朝喜敷衍道:“是是是,问题是你总要跟他沟通吧。他肯帮你修水管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我要是你就别管这祖孙俩的事。” “我看着办吧,”宁湾想了想说。 “对了,虽然我不能在这件事上给你什么建议……”黎朝喜看她实在困扰,“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吴越。” “他跟许清景是室友,住了三个月的那种。” 宁湾吃完中饭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吴越手机里。 吴越正在宿舍帮许清景整理东西,语气酸溜溜:“你以后上课能戴口罩吗,朝喜那个没救的颜狗。” 许清景弯腰往箱子里扔衣服:“我尽量。” “你真不在宿舍住了?” 许清景解释:“下个月有戏拍,晚上太晚,吵。” 吴越往楼下看了一眼,万般无奈地开口:“我有个学妹一直想要你微信,学美术的,我被问了好多次,这都大四了,你真没有在学生时代谈场恋爱的打算?” 许清景说:“没有。” 吴越摸了摸后脑勺,内心其实很想把这个潜在情敌处理掉。不过许清景一副大悲寺修道十年的清心寡欲样子,实在让他没辙。 电话就是这时候响起的,吴越瞄了眼联系人,以为是黎朝喜有什么事,特意接起来按了公放,还清了清嗓子:“朝喜?” 黎朝喜就算现在不是他女朋友以后也肯定会是,这件事必须让许清景清醒地认识到。 宁湾:“问你件事。” 女孩声音清脆,许清景往里收衣服的手一顿,低头望了眼腿,眉心微不可察一折。 那天保持同一个姿势跪在地板砖上太久,第二天才发现膝盖处一片红肿,走路或者碰撞痛感无法忽视。 他垂眼隔着一层布料碰了碰膝关节,直起身扶住了床杆。 吴越正经起来:“什么事?” 宁湾长话短说:“朝喜说你跟许清景是室友?” 我靠,吴越故作镇定,视线震颤平移:“是啊,是住过……住过一段时间,哦对了他现在就在我旁边,你有什么要问的直接……” 吴越心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打电话的时间不凑巧。他忍痛把手机递给许清景,干笑两声:“找你,找你,哈哈。” 宁湾完全没准备,喉咙发干:“……等等!我找你!” “有什么事?”许清景站在阳台边,宿舍楼外成片的杨树开始落叶,他微微笑了下,“嗯?” 那一瞬间宁湾脑子里闪过千百万个没那么离谱的接口,最后认命地趴在桌子上:“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就当是谢谢你帮我修水管了。” 还是公放,吴越心说这俩人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他瞧新奇地关注许清景表情,后者表情坦然而平静,看不出端倪。 许清景的回答简直在吴越预料之中:“不用。” 宁湾死马当活马医,加重语气:“是辛老头的事。” 许清景皱眉。 “今天?”他问。 好像有戏,宁湾试探着说:“挑个你有空的时间?” 许清景动了动腿,膝盖还是隐隐作痛,他仍然拒绝:“你知道申全州的电话,他去一趟。有什么事跟他说,他会转达给我。” 宁湾:呵呵。 “再见。”她挂了电话。 这事没完,宁湾第二天晚上出去跟顾轶爸妈吃饭——她爸妈空难去世前朋友遍布五湖四海,顾轶妈妈是其中之一。 吃完饭顾轶推着她往前走,说中心广场有个喷泉贼他妈好看,语气夸张得那喷泉是世界八大奇迹。 宁湾穿了件墨绿碎花吊带裙,平底人字拖,刚饭桌上喝了点酒,风一吹额头面颊燥热消散,站在喷泉边仰头看夜晚天空。 啧,真可惜,没有星星。 八点整喷泉准时开启,外围一圈七八岁的小孩。兴奋地跑来跑去。 顾轶被他爹猛灌了两杯,说出了社会要喝的酒更多,这时候说话都有点不清楚,邀功一样:“是不是、嗝,特别漂亮。” 人来人往人来人去,宁湾发懵的脑子里只觉得人多。她倒也没喝醉,一晃眼的功夫顾轶不知道被人流冲向什么地方,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过顾大少爷好认,他最近觉得渣男锡纸烫特带劲,搞了个新发型,还染成一头张扬蓝毛,美名其曰跟宁湾那头金粉色头发搭个伴。 宁湾把下巴藏进牛仔外套中,慢吞吞地绕着人流走了一圈,没找到顾轶。 顾轶没找到,倒是看见个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