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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就是有戏,杨璐知道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往旁边走了两步瞧见脚底下三个行李箱,纳闷地绕过去:“你带了三个箱子回来?” 有两个开都没开,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 昨天回来就什么都没干,那俩箱子也不是她的,东西拿出来让黎朝喜去一趟。宁湾:“寄放在别人家,刚拿回来。” “酒店到时候找我报销,”杨璐环顾一圈,“你这儿有笔吗?我记个电话号码。” 宁湾说:“没有……” 又改口,“有。” 杨璐奇怪地瞧了她一眼:“哪儿?” 宁湾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冲锋衣,抖了两下,从衣领上取下来一根什么,递给杨璐。 杨璐一开始没在意,接过来才发现份量沉甸甸。 是一只外壳纯黑的钢笔,金属制外壳略显斑驳。笔帽刻着花体英文——写得有点艺术杨璐只能看出首字母是大写的“J”。她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宁湾把笔扔给她就转头进了卫生间,于是没多问。 出水还挺流畅。杨璐心想,怎么她没买质量这么好的钢笔。 宁湾从洗手间出来,杨璐把笔递给她:“这两天你没事可以在昌京转转,附近有景点什么的,去采采风。” “你大学在这儿读的,难道没点故地重游的复杂心情?” 杨璐随手拿起酒店茶几上摆放的景点推荐手册,一页页往下翻:“昌京有几个地方还挺好玩的,你去公费旅游。我看看,十里花坡,这天气花都没开,不行;柳门瀑布,枯水期哪来的漂流;黄子拂路,这地方情人去的,还是不要凑热闹;辛苑别墅……” 宁湾刚烧开水,正弯腰将咖啡递给她,乍一听见那四个字重重一晃神:“什么?” “辛苑别墅,”杨璐手快,已经翻到下一页,“没什么好看的,荒了七八年。” 见宁湾问她又翻回来,脖子一凉:“你想去这儿?” “这不是私人别墅?”宁湾视线不由自主移到那张插画图上,被满目灼然红玫瑰刺痛双眼。 杨璐解释:“现在也是,大门上锁,不过前花园是开的,四五月玫瑰开,七八月忘忧草开。不少辛苑的影迷从世界各地跑过来,就在上锁的大门口拍照打卡。” “有一段时间差点真的变成旅游景区之一,后来周围某个邻居路过看里面人多,多嘴说了句‘里面不是死过人吗’,就再没什么人进去了。” 杨璐心有余悸:“我就说去的时候怎么阴森森的,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 宁湾:“你也去过?” “去过啊,”杨璐说,“就是好奇辛苑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方死后放着优渥生活和巨额遗产不要,一意孤行绞断发,做了山上尼姑。” 宁湾没说话。 见她不信杨璐继续:“说实话,玫瑰花季去的时候还是很震撼的,一直有园丁收钱照料那些花,你真想去可以等四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 宁湾喝完了那杯咖啡,她冲得不浓,口腔苦味还是很重:“我去拍黄昏。” 黄昏时分,宁湾拿着相机站在了那座荒废已久的别墅面前。 夕阳下整座别院展现出一种暮年的荒凉来,死气沉沉,笼罩一层苍灰色的薄雾。 最外面的门虚掩着,爬山虎攀附其上。一条石子小路蜿蜒进去,没入杂草深处。 ……宁湾是个喝完酒第二天消失记忆的人,所以第二天她捂着宿醉的脑袋从楼梯上下来,被坐在楼下的年轻男人吓了一跳。 辛老头就一个女儿,生出来的外孙非常恶劣,没回来过几次。 她扶着栏杆探头往下打量,毫不客气地开口: “喂,你就是许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