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电梯门在面前合上,楼梯间声控灯也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我们的过去,令你觉得难堪?” 宁湾一动不动站在电梯门口,心底发麻,又麻又痒。 在安静得呼吸彼此可闻的环境中,电梯数字发着光从“23”降到“16”。 一六年九月,她大二。 一切,所有,始于一场俗套女追男故事。 不同的是,她追到手了,又不要了。 …… “真不想去,下午那节课帮我点个到。” “下午那节老魔王的专业课!姐,我叫你姐成不!”黎朝喜满脸绝望,“那课才二十个人,你真不去?!” 宁湾正推开门往宿舍外走,脚一顿。 黎朝喜以为她改变主意,大喜,赶紧收拾书:“我们现在就走,能坐得离讲台……”远点。 “算了你别帮我点到了,缺一节没什么。”宁湾勾着口袋钥匙果断往外,“我出去染个头。” 黎朝喜在她身后咆哮:“半年染十次头你是魔鬼吗宁湾——!” 宁湾根本不是出去染头的,她非常烦躁,因为辛苑的儿子要回来了。 自从她爸妈十年前遇难后她就暂住辛家,寄养在辛老先生门下。 一个人独享一整栋别墅。 但她的好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辛老先生只有一个外孙,宁湾太小压根没什么印象。她就知道对方比她大两岁,初高中全部在外地读。对方考大学她高一那年她还深切地担心自己的独居生活会被打破,那也没办法。 后来对方大学三年没回来住过一次,宁湾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现在都快忘记这事儿了,结果上周辛老先生给他打电话,说他外孙跟那边闹了点矛盾,家烧了。要回来住阵子。 宁湾敏锐捕捉到“矛盾”、“烧家”这俩关键词。 老头在电话里就跟她打预防针:他这外孙脾气一般。 她心说闹点矛盾要一把火烧家,那要是看她不顺眼不一块儿把她烧了? 宁湾愁得头也不想染了,烟灰紫分了层。她把真知棒当烟叼,蹲在校门口思考对策。 要不住出去? 没钱。 搬回来住宿舍? 一堆人际关系要处理,不如跟个男的处理。 在别墅搞个“楚河汉界”? 那也没必要。 宁湾叹了口气,宽慰自己应该住不了多久。 老头还叫她去机场接人,说他外孙太久没回来了不认得回家的路。 宁湾:“……” 宁湾掐指一算他那大外孙今年毕业都二十二了,还在昌京读了三年大学。是路牌不会认还是导航不会用?让她一个毫无代步工具的柔弱女子亲自去接? 宁湾:“接接接,接行了吧,叫什么?” 老头正戏园子里听戏,对面戏腔哀哀宛宛地传过来。 “叫什么?叫什么……许……啊?”宁湾都能想出来他一拍手恍然的样子: “许清景。” 宁湾耳朵动了动。 她总觉得这名儿在哪儿听过,也可能在哪儿见过。 “行。”宁湾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没问老头对方微信和手机号。 问了以老头那个白内障手术后的眼睛也看不清,不知道。 宁湾决定顺其自然。 两天后航班到昌京,要是在这之前她真弄到对方手机号就去接机,没弄到…… 那也不能怪她。 “这是你上午说要染的金色吗?”黎朝喜围着她转圈,“怎么带点粉?” 宁湾嘴角抽了抽。 说“带点粉”都是抬举这理发店了。 “不过也好看。”黎朝喜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羡慕道,“月亮湾,你怎么染什么样颜色的头发都跟个芭比娃娃似的好看。” 真话,镜子里年轻女孩睫毛卷,肤色白,瞳仁颜色像一块流动的深色琥珀。这种偏浅的直发令她看起来格外像精灵。衬衣白长裙外临时套了件牛仔外套,就是袖子挽得很豪放。 黎朝喜实在没忍住,去给她把袖子放下来。 “随便了,”宁湾叉着腿,身子后仰,向她打听,“吴越不是大四吗?你帮我问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许清景’的人,不认识就算了,认识帮我要个电话号码。” 话音刚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