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笑意的回应, “我问你妘儿,那天你可是带滕宁公主去了城东赌坊?你可是把她一个人丢在赌坊了?” 他甚至提高了声调,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责怪。 妘景一瞬间有些懵。 她以为少黎是来关心她的安危的,是来同她解释这一切的。 谁知一开口却又是滕宁? 妘景眨着眼睛反应了半晌,才诺诺争辩说, “谢离把我绑走,我以为滕宁公主会自己回去。” 她鼓着腮帮嘟嘟囔囔,少黎听去非但不心疼,似乎更加焦急,怒喝着直接打断了她, “你以为、你以为……你可知那天发生了什么?!” 修长玉手箍在胳膊上,抓着妘景摇晃。 刹那间,一抹甜香钻入鼻尖。 是那种毫不掩饰华贵的馨甜味道,像奶白奶白的羊脂,像醉人心魄的美酒,像挥霍无度的金银。 是西荒人喜欢的香味。 是滕宁身上的味道! “少黎哥哥……?”妘景咬着下唇,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人。 少黎的一双桃花眼里闪过刹那的惊惶。 他松开妘景,侧身退开一步, “滕宁本身就不认识路。回下榻宫邸的路上,还遇见了□□。一路躲避,流落宣山山脚,露宿了两天两夜。” 他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说, “我去寻她,就……就和她一起在宣山山脚那里呆了……呆了两晚。” 什么意思? “什么叫一起呆了两晚?!” 联想到少黎身上腾宁的味道,妘景几乎立马反应过少黎此话是何意。 “什么叫一起呆了两晚?!少黎,你回答我啊!” 咚隆的心跳响在耳畔,妘景已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她只感觉喉咙想堵了一千张刀片,死死瞪起的眼睛又酸又涩。 少黎根本不敢再看她。 眉目低垂,目光躲闪。几番挣扎,最后只有将目光落在身旁垂柳里藏的一窝雏鸟。 一声尖锐啼鸣响在尴尬的沉默里,少黎看着那不懂事的小雏鸟,深深锁起眉头,目光中藏的凶意尽数撒到幼鸟身上。 “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 绵软莺啼声中,少黎唯一一句辩白显得如此无力。 不知何时,曾经,那个小心翼翼捧着软软的小麻雀、一脸笑意送到她怀里的少年,也会做出如此令人生厌的举动。 那日是少黎自作主张安排的司春祭奠,是他推波助澜促使妘景调兵帮他。 她为了两人的约定,无怨无悔。 这么多天被关在神宫,所求的不过是少黎的一句解释,一句安慰。 可到头来呢?到头来等到的却是此种噩耗。 她不敢相信,她眨着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些,她字斟句酌问道, “少黎,你真的相信滕宁,堂堂西荒的公主,动动手指头便以一敌百的身手,会因为失手,就将自己的神鞭悉数毁于你的剑下?会因为不认识路,会因为区区暴民,就流落山间吗?” 少黎脊背一僵,“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滕宁在说谎吗? “难道不是吗?从头到尾,每一桩每一件,难道不是吗?!” “她何苦如此?她……” 话哽在少黎的嗓子里,或许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什么,或许是被妘景坚定的目光看得恼羞成怒,他突然扬起了声调, “妘景,我本以为你会关心滕宁,好歹她也算与你相识一场。我以为你会关心我,好歹我是在帮你照顾她!结果呢?你是在怀疑她?还是在质疑我?” “妘景,这件事一开始,便是因你而起。若你不带她去赌坊,若你跟谢离离开时能顾料到她,便不会有后面的事!” 妘景听得稀里糊涂,只晓得不对、全部都不对, “明明是腾宁自己乱跑,我是为了拉住她……“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牵好了?!” 怒意扑面而来,惊起一窝雏鸟。 挑起的尾音徘徊而上,似乎震得金光琉璃罩都颤了三颤。 妘景看见,少黎一张温润白净的面庞,急得绯红,额角爬上浅浅青筋。 她何时见过如此面目的少黎,只感觉一颗心凉了个彻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面色苍白的娇俏佳人,少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起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