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雷古勒斯,随着年岁的渐长,她的眼睛开始不那么蓝了,变成了一种晦暗的蓝灰色,一种湖水和天宇交界处的颜色——小天狼星去霍格沃茨之后,虽然他们还保持着正常的联系,沃尔布佳也不那么热衷于频繁地把蛾摩拉接到格里莫广场12号来了,或许会等到暑假再看看情况,他们的见面也就少了很多。 “会的,你想我给你写什么?”雷古勒斯看着一丛丛笔直的绿茎和鹅黄色的半透明花朵。 “说点新发生的事情吧”,她脏金色的头发还是梳成了麻花辫,但是在两边各盘了一个发髻,裙子白底上落着大颗的覆盆子印花,缀着蝶翼般的蕾丝边,像一盘水果。 “你看起来很孤独”,雷古勒斯坐到边上,他们悬空的脚下就是水仙花圃。 “其实还好”,蛾摩拉晃了晃腿,“但确实不习惯。” “你喜欢小天狼星吗?”雷古勒斯把手塞进夹克口袋里,不习惯是因为没有小天狼星吗? “都一样的”,蛾摩拉的眼睛在看比水仙花圃,比长满车前草的草坪,比盛开的苹果树和花更远的地方,“去年是谢诺,今年是他,我可能只是不想长大。” “但是马上就可以去霍格沃茨了”,雷古勒斯已经决定要去斯莱特林了,蛾摩拉,或许会去拉文克劳,毕竟她全家都是拉文克劳,“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魔杖,骑真扫帚”,虽然他平时也有骑,但总要有成年巫师陪着,“也可以见到他们。” “然后你要在地窖里给我写信吗?”蛾摩拉看起来有点想笑,“让猫头鹰给我带到塔楼来,这好傻。” “或许我们可以想个法子”,雷古勒斯沉吟了一会儿,“写信是太繁琐了。” “那由你来想办法吧”,蛾摩拉在晃小腿,穿著白色的长袜,像是用白杨木削出来的。 “也行”,雷古勒斯笑出声,他知道她有法子,只是懒得做,蛾摩拉总是喜欢用最省力的方法做事,像每一个聪明人那样。 “所以你还好吗?”她大概还在在意九月份的事情。 “还可以”,雷古勒斯把衬衫的领口拉开了一点,“爸爸和爷爷让妈妈消停了一点。”她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了社交活动中,开始带着雷古勒斯频繁地出席,但其它纯血家族的太太们都处在观望之中,布莱克家的继承人似乎因为小天狼星这个变数的出现悬浮在了空中。 “你有想法吗?”她很自然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雷古勒斯僵住了,或许是分开的时间过长,才会让他对她寻常的亲近行为产生误会。他们当然握过手,在攀爬里维埃拉或者比利牛斯山那些峻峭的石灰岩时互相帮助,在完成一些激动人心的任务和挑战的时候互相交流,在小天狼星不知所踪的时候他甚至代替兄长邀请他跳过舞。 他们关系很亲密,但当事人中无论是小天狼星、她还是他都没有考虑过其中可能掺杂着别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想现在一样,思考过握手的意义。 “我的想法取决于小天狼星”,他审慎地思考了一下,回答,“从各种角度上来看,他都比我适合这个角色。” 蛾摩拉没有说话,她只是把手放在他手上,看着春天的原野。 雷古勒斯不愿意再说下去,他只是任由着她的手覆盖着自己的,看着远处细腰的蜂子在雪白的苹果树花丛中钻来钻去。 “你想嫁给谁?”他最后轻声问她,“未来的布莱克家继承人吗?” “我喜欢的人”,她的回答很暧昧,“现在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拗过我母亲,就像你也没有办法拗过沃尔布佳夫人,但是以后会的。” “你母亲的意愿和我母亲的意愿未必相同”,雷古勒斯把手从她的手心里抽了回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它就已经汗津津了,他把手放回了卡其色短裤的兜里,又不安地改去揪前额的头发,或许他今天穿得的确有些多,绿菱格的羊毛长筒袜太厚了。 “至少还有七年”,纯血家族的巫师孩子们一般在毕业后才结婚,可以说是最近风气的一个变化,蛾摩拉没有把手收回去,她双手撑着栏杆眺望远方,蓝灰色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湖水和天宇交界处的颜色,“我会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雷古勒斯莞尔。 “那么”,蛾摩拉抿抿嘴唇,“一潭死水,按部就班的世界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