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虎

“叮铃铃——”

黎星敏刚拉着北辰推开门，就恨不得抠了自己的眼睛。她一手捂住自己的，一手捂住北辰的，小心地往旁边挪了一点——避免挡住可能会有人进出的店门。

北辰有些好奇，趁着黎星敏没注意，瞧瞧踮起脚，看见站在柜台里的安娜正在和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生抱在一起，他们脸对着脸，嘴对着嘴好像在抢吃的一样。

真奇怪。北辰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他们嘬得腮帮子疼。

“咳咳……”黎星敏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个人还要亲多久，忍无可忍地出声提醒。

“啊。”安娜匆匆推开男生，理了理有点儿微皱的衣服。

“那就约好了。”男生也帮着安娜整理了一下头发，最后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便潇洒离开。黎星敏松了口气，这才挽着北辰的手过去。

“北星？你……”安娜瞧瞧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边，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北辰的眼睛，犹豫再三后问，“你的眼睛好啦？现在有地方落脚吗？”

北辰乖巧地点点头，谢过对方的好意：“已经好了，我现在住在贫民区。”

安娜看了北辰身边的黎星敏一眼。“贫民区的条件太差了，要不你还是来我……”说到一半，她又把话咽了回去，急急地转了口风，“你现在眼睛没问题了，要不要去集住区住？嗯……或者在租界做做短工，攒一点钱——我记得商业街有些不错的兼职。”

北辰笑笑：“谢谢。”

安娜见她没在意之前自己没说完的话，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们是来拿东西的。”黎星敏公事公办地笑笑，“劳烦您出来。”

安娜皱皱眉，她感觉边儿上这个人似乎不太喜欢她。真是奇怪，她又没……难道是因为她的态度？那本来就是嘛，现在租界里帝国人和编号人的关系这么紧张，她哪敢和编号人扯上什么关系？安娜有些不爽地站在柜台里：“万一你偷钱怎么办？”

“安娜姐姐。”北辰把声音放缓道，“是之前寄存在克里斯汀小姐保险箱里的药，我们不会拿别的东西的。”

既然是保险箱里的东西，那她就没什么立场阻拦了——这箱子的密码她也不知道。虽然还有些烦黎星敏，但北辰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是太可怜了，弄得安娜不好意思再为难下去。她只能推开柜台边的小门，冲着黎星敏翻了个白眼。

黎星敏却像没看见一样，微笑着点点头，从小门里进去了。徒留安娜站在原地，有些自我怀疑——会不会是她太敏感想多了？人家根本没生气？

“咔哒。”保险箱被打开，黎星敏顺利在下层最里面找到了一支巴掌大的白瓷瓶。她顺手替克里斯汀检查了一下其他瓶瓶罐罐——嗯，保存良好。嗯？这个？

黎星敏发现了一瓶熟悉的浅蓝色透明液体。她把瓶身转了一下，看见标签上写着“ST-0-C”。

这东西……

黎星敏想了想，觉得顺走也没什么关系，便一起揣进了兜里。

“到手了。”黎星敏把保险柜关好，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只白色的瓷瓶对着北辰晃了晃，“走吧。”

一等离开咖啡店到了僻静的地方，黎星敏才把两瓶药一起交给了北辰。

“白瓷瓶里呢，是一种胶囊，外壳不溶于水，只有咬破了才会生效。这个蓝色的呢……”她犹豫了一下，“是一种……催化剂或者……生长液。如果谁受伤了急着愈合可以给他喂一一滴。记得啊，最多三滴。”

北辰有些奇怪，她把小瓶子拿过来，发现瓶盖本身就是一个特制的滴管。不过……

“如果多了会怎样？”

黎星敏抿着唇，看着这瓶液体，良久才说：“会长出多余的东西——然后，衰老而死。”

……

虚无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监狱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成不变的玻璃还有墙壁。

原本枢木朱雀呆在这里是没有办法判断时间的，今天却是个例外——有人在他的牢房外轮班了，似乎是三小时一轮。

奇怪，如果是害怕他再次离开监狱，应该从前天他再次被抓进来的时候就开始，怎么会等到今天？

“请问，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吗？”他尝试着和守在外面的人交谈。

外面守着的是个年轻人，头发是洗水布一样暗淡的蓝色。他的个子很高，身上的服饰也不像一般守备。这人没有坐在牢房外的小凳子上，而是站在牢房对面，抱着双臂倚在墙上。听见枢木朱雀的问话，他扭头瞥了朱雀一眼，没有说话。

看来对方不是什么对于霓虹人会友善的类型。

知道自己问不出来，枢木朱雀便不再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