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信修贫民区经过上一次战火的洗礼变得更加残破不堪——虽然它的状况从皇历2010年之后起就一直不太好。 只有逼不得已的人才会回到这里,其他时候连鸟都不怎么愿意在这里停留。 这里太贫瘠了。 罗伊德和塞西尔开着小车一路过来,这还是信修事件结束后他们首次来到这里。 北辰没把自己裹得太严实,穿了一身很简单的短裤短袖,戴了个口罩和鸭舌帽,正攥着手机站在集住区边缘的建筑前,往大路的方向张望。 “北星!”塞西尔小姐把头探出车窗,冲着北辰的方向挥了挥手,她远远地就认出了少女的身形。 罗伊德把车速降了下来:“别那么激动,她又看不……嗯?” 车内的两人同时怔住,当车辆接近少女,他们能清晰的看见少女的那双深色的眼睛。 “这是她吗?”塞西尔喃喃道。 那个戴着口罩的少女慢慢走了过来,她的眼眶还有点儿红,之前绝对哭过。她伸出指关节轻轻敲了敲车窗。塞西尔有些拿不准主意,回头看了罗伊德一眼。 罗伊德没有犹豫太久,直接按下了驾驶座边上的按钮,把塞西尔那一侧的窗户给降了下来。 “可以把车留在这吗?”少女的声音比塞西尔印象中的要更冷一些,近乎黑色的眼睛藏在帽檐的阴影下,像是没有灯光的角落,黝黑而又危险。 罗伊德和塞西尔相互看看,最后由塞西尔开口:“我们要到哪里去呢?” 少女抬起头看向远处,阳光从刁钻的角度照进去,把熟褐色变成了更浅淡的茶褐,连里面瑰丽的纹路也照的清清楚楚,像一颗精心切割过的茶色水晶。 她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建筑,说是建筑其实已经塌了一半,只有另外半边还勉强称得上是楼层:“往那里面走,不会很远。” 车内的两人再次相互看了看,塞西尔伸手确认了一遍身边的小包,便抬手拉开了车门。 北辰的目光短暂的在小包上停留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而是兀自往前。 路程确实不算远,也就是绕了一点儿。这栋三层的小楼位置藏得很深,建筑外层上的战争痕迹相对很少,所有水平面上都积着薄灰,木质的门扉和家具都像被岁月腐蚀过那样,轻易一拨弄就会散架。 这里不会有人来。 塞西尔这样想着。 “来得很快嘛,我还以为你会花更长的时间呢。”傲慢的声音从屋子的房间里传出,塞西尔有些警惕地摸向小包。 罗伊德的手也背到了背后:“啊呀呀,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北辰没回答CC,她深吸了口气,把紧张的心跳压下去。 “岐御贫民区的事,你们知道吗?”她说地很慢,好像要确保每一个音节都准确无误,没有半点歧义。 “岐御?”塞西尔想了想,点点头,“周五的时候就听说了,可惜陪同作战的申请没有被通过。” “嘛,毕竟是柯内莉亚主导的,通不过也很正常。”罗伊德耸耸肩,他比北辰要稍微高一些,此时正双手插兜,微微躬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看着她,“倒是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那呢?” “他带我去治眼睛。”北辰微垂下头,长长的眼睫把心事稳稳藏在后面,“没想到战斗忽然就打响了……帝国军根本没有疏散平民,我们藏身的避战所也被炸了。” “不可能。”塞西尔忍不住惊呼,“国际法是不允许军队,去伤害官方指定避难所内的非战斗人员的。如果这么做了,无论是EU还是花朝都可以撕毁盟约,还有其他占领区也……” 罗伊德的反应没有塞西尔那么大,他直起身子,镜片上的反光让北辰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绪:“避战所的材料好像很坚固吧?一间一间轰过去是不是太浪费时间了?” “罗伊……”塞西尔想制止罗伊德这样冰冷的表述,却看见他脸上严肃异常的表情。 “我们的门是被一个女孩儿骗开的——她身上绑有炸弹。” 塞西尔无声地张着嘴,她是研究人员,战场上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她知道战争残酷,也听说过柯内莉亚的亲卫队非常厉害,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细节。 罗伊德看了北辰一会儿,在大家严肃异常的目光中忽然轻笑了一声:“确实是她的风格。” “罗伊德先生?”塞西尔忽然觉得自己这位相识多年的上司,在这一刻有些陌生。 “皇女阁下的眼里可没有‘平民’这个概念。”罗伊德又变回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起话来摇头晃脑的,“只有‘敌人’和‘战士’,是位观念纯粹的将领呢。如果枢木一等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