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协医院
群星闪烁的深蓝色夜空下,她身着闪金的纱裙飘逸旋转于葡萄藤与林地小屋之间,舞步动作堪称完美,梦幻的植物围绕在她四周,台下的目光深深锁在她身上,她美好得像童话故事里森林的公主,毫不受外界的污秽影响。 幕布缓缓降落,她从角色中抽离出来,又变回了阮画京,她提起裙摆狂奔,后台采访间的记者一窝蜂涌出来,安保排成人形墙围住他们,走廊里人声鼎沸,堵得水泄不通,她什么也顾不上,一心往门外跑。 她的眼皮跳得厉害,顾长珏躺在担架上虚弱得像快要临终的样子在她眼前盘旋,她心中的慌乱只增不减,白色的芭蕾舞鞋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 天色已经黑透了,她跑到街上拦车,一辆电动车从她面前擦过,忽然,有人从后面拉住她,她惊了一下子,从情绪的漩涡中回神。 “阮小姐,顾总在明协医院,已经备好车了,您随我来。”顾长珏的助理说。 “顾长珏他怎么样了?”她逮着助理的双臂,曲着背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问。 “我一直在这儿等您,医院那边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他印象里的阮小姐一直是温柔和煦的,她现在这般盯着他,他有些发怵。 车子行在夜色之中,车内也如窗外一般寂静,她盯着前椅上的图案出神,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一张纸巾到她手边,阮画京抬起手,被空调风吹得冰凉的指尖碰到脸颊,她惊觉自己在流泪。 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粉底往上浮,脸颊上铺着两条带着黑渍的泪痕,现在给她一顶三角帽,她简直可以cos开心鬼,顾长珏要是看见她这张脸,估计得从病床上吓醒,顺道冒句脏话,就像之前看见她贴孙悟空面膜一样,想到那个画面,她牵着嘴角向上,唇上干裂的地方被扯得渗出血。 医院的走廊又长又静,浓浓的消毒水味漫延进她的肺里,她推开病房的门,顾长珏头上缠着绷带,侧躺在病床上。 阮画京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坐到病床边,他的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鬓角和额前的头发被剃得很短,脑袋圆圆的,有点像一休又有点像缠着绷带的僵尸,她没忍住,笑出声,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幸好他没事,幸好他还好好活着。 顾长珏迷迷糊糊睁开眼,昏黄的灯光映着她泪如雨下的脸,他抬起输着液的手去替她擦眼泪,被她按住手臂放回被子上。 阮画京用手背蹭点泪珠,按响床铃,把保温盅里的粥倒进碗里,说:“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醒了以后再做个检查,两天以后就能出院了。” 看她还穿着演出服,他牵住她垂落在床沿的手,问:“演出怎么样了?” 人都躺在医院了,还有心情关心这。 阮画京没好气地说他:“这位先生,你分得清轻重缓急么,有这闲心思,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医生都说我没事了,再说了,你的事也很重要。”顾长珏话说得多了,后脑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 阮画京沉着眸子抿抿唇,搅合起碗里的烫粥,说:“我要是没去演出,你这一棒子不就是白挨么。” “那就好。”顾长珏感叹一句,抚着额头放心地闭上眼。 值班的医生敲门进来,给他做了基本的检查,又问了他的身体感受,说:“目前看来没什么大碍,动作的时候尽量不要牵引到伤口,还有,伤口不能沾水,这一点家属注意一下,最近的饮食也得以清淡为主。” 医生说一句,阮画京点头一下,像是被老师训话的好好学生,她把医生送到门口,回来时顾长珏正偷着乐。 她打一下他的手臂,说:“别笑了。” 顾长珏装可怜地说:“连笑也不允许?” “我说不许就不许,话你也得少说些,避免牵引到伤口。”阮画京做出一副凶巴巴威胁人的样子。 她把床摇起来,又托着他的背把他扶起来,喂他喝粥,顾长珏又忍不住笑,说:“小姐,我是头受伤了,不是残疾了。” 阮画京放下碗要走,顾长珏忙着拉住她,“我错了,我错了。” 伺候他喝完粥,阮画京瘫在沙发上看电视,顾长珏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按下暂停键,抬眸看他,问:“怎么了?” “我想去趟洗手间。”他的脸色露难。 阮画京站起身,在床底找出一个夜壶,看见这玩意儿,顾长珏眼睛瞪得老大,着急地摆手,“这不妥,还是去洗手间吧。” “还害羞呢,”阮画京咧开嘴笑,捉弄他,伸手掀他的被子,“我又不是没见过,虽然现在还没见过你的,但不也是早晚的事嘛,来吧,别害羞。” “不行!”顾长珏中气十足一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