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交界
,意味着它安全了。” 顾长珏望着矗立在面前的冷杉树,雨水让森林的气味发酵,杉树原始的味道甚至盖过了泥土的腥味儿,阮画京深深呼吸,稀松平常地说:“格拉斯冷杉的气味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 顾长珏嗅嗅自己的衣服,什么也没闻出来。 阮画京示意他放下背包,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防水布,抖开后扑到草地上,她卸下身上的东西坐下去,顾长珏也把背包放下,坐下来。 阮画京在背包里翻找着,不一会儿,拿出一些水和食物,顾长珏眉眼上蕴着笑意。 阮画京说:“现在,像在野餐。” “的确。”顾长珏拿一颗巧克力放嘴里。 气温渐升,林中蒸腾起氤氲,同飒飒作声的穿林风沉浮。 “亚马逊雨林的雾也很大,我大学的时候去一次,当时和团队走失了,还忘记带指南针,靠着背包里的东西撑到他们找到我,那次以后,养成了什么东西都往包里塞的习惯。”她平平淡淡地述说着极限求生的两天一夜。 “我那会儿的男朋友不知道我刚死里逃生,写一长串分手短信骂我,说我自私冷淡,阴晴不定,令他难以捉摸,”阮画京笑着低头,“我说人又不是泥鳅,为什么要捉摸,他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 顾长珏好半天才想起她是在回答昨晚的问题,他看着飘飘渺渺的林间大雾,宽慰她:“确实,他试图掌控你,失败后会打压你,大多数人都这样,问题的症结在他,而不在你。” 阮画京目光停滞在他脸上,问:“你呢?也是这样的人么?” “我……”顾长珏顿声,他不想骗她,“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阮画京拍拍手上的饼干屑,站起身说:“走吧,我们下午回市区。” 回到Mia家时,已经重新供电了,不过手机信号还没恢复。 Mia提着玻璃残渣从楼上下来,顾长珏将沾满泥泞的鞋换下来扔进垃圾桶,去阁楼给修窗户的师傅搭手。 阮画京坐在灶台边生火,Mia拿着食材走到她身边坐下,撞一下她的肩膀问:“Molly,Is Earl your boyfriend?” 阮画京喝口水想措辞。 Mia语出惊人:“I know,you went to his rooyesterday, and I heard your breathin.” 她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午餐的时候,顾长珏总觉得Mia看他的眼神透着诡异,他看向阮画京,阮画京躲避他的视线,脸快要埋进沙拉碗里。 吃完饭,他们回房间收拾行李,顾长珏问她:“你和Mia说了什么?” “她问我们的关系,我说你是我未婚夫。”她微笑着说。 绝对没那么简单,顾长珏蹲下身与她平视,“说实话。” “她知道我们昨晚睡一起,”阮画京站起来走到插座前取充电器,摊摊手,“这也解释不清楚,我就告诉她——你有点缺陷。” “我来这儿就为了被你造谣?”顾长珏黑着脸说。 “……” 顾长珏提起收拾好的行李往楼下走。 “诶,等等我,你别生气,我向你道歉。”阮画京追出去对着他的背影喊,手上缠绕数据线的动作却不紧不慢。 Mia给他们送行的时候,牵着阮画京的手,哭着祝他们幸福,还说要在他们结婚的时候给他们寄新婚礼物。 车辆离村庄越来越远,手机信号也恢复了。 她看着通话栏的未接电话,早不打,晚不打,专挑手机没信号的时候打。 阮画京直犯头疼,她戳戳顾长珏,表现得很真诚,说:“别生气了,我当时口不择言,我向你道歉。” 顾长珏瞅她一眼,缄口不言。 “待会儿陪我给家里回个电话,行么?”她尝试着问。 他皱着眉头说:“戏弄完我,又来利用我?” 她一向能屈能伸,腆着脸凑上前说:“真不是,我让你去Mia家找我,是想着早点给父母报备完,这样你就不用在萨拉热窝等我一起回国,昨天你也看见了,要不是雨来得突然,我还得在那儿待好几天。” “……” 一路上,没人再说话,车停到酒店门口,顾长珏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吭哧吭哧走在前面,阮画京拉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Mia打来电话,问他们是否安全到达,她说要把阮画京放在卧室里的钱退回来,阮画京执意让她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