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雷斯特
丽端着自己那桌的披萨坐到阮画京对面,指指切断通话的手机界面,说:“Molly姐,男朋友啊?” “叫我Molly就好。”阮画京仍保持礼貌的微笑。 “行,他们都叫我小丽。”陈云丽眨巴眨巴大眼睛,“我还以为,你男朋友会和你一起过来呢。” 她的话把阮画京给整笑了,“我男朋友?” “不是老狐嘛?” 小姑娘的心思果真是藏不住的。 阮画京垂着眸子看杯子里的茶渣,说:“老狐要是陪我来,我未婚夫不得坐火箭过来。” “原来如此,刚刚的电话是姐夫查岗啊。” 陈云丽开的这个没分寸的玩笑,反而激起了阮画京的兴趣,“你怎么笃定对方是我未婚夫?” “情侣之间不都喜欢取这类绰号嘛,”陈云丽想了一会,“这可能就叫做——未婚夫妻之间的情趣?” 小姑娘的想法总是天真又复杂,阮画京叫服务生给自己换了杯白水,清了清口后拿起随身物品,说:“我先走了,你吃好。” 回到房间,她给顾长珏回电话。 开头第一句,顾长珏问:“还在生气?” “嗯?”阮画京轻笑一声,推开阳台门,“我生哪门子气。” “等英国这边工作的结束,我来波黑找你,到时候一起回国。”顾长珏做出退让。 “你可别过来,破坏我黄金单身女的人设。” “……” 阮画京摇动藤编秋千,“钱已经转过去了,你记得查收,其余的事儿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 “还有,非必要我们别联系,挂了。” / 接下来的十多天,天空放晴,他们的拍摄出奇的顺利,阮画京的心情却没那么美丽。 顺着规划的路线,她连一朵结着花苞的野生金百合也没找到,一路上只剩了被割过花朵的百合茎球枝干,有些营养不良的野生株花杆上还残留着黑红的锈迹。 特聘导游说,野生金百合在当地的市价很高,当地人会提前踩点,花苞一开就给收割了,很难再找到完整的花株。 雨季前,山区昼夜温差大,拍摄过半的时候,阮画京不幸感冒,头两天流鼻涕咳嗽,就没再跟队,待在酒店养病。 大概是下午三点的时候,窗外吵吵嚷嚷扰了她的觉,她拉开厚重的窗帘,下面草坪上有人举行婚礼,阳光明媚到刺眼,心形的气球在风中摇曳。 阮画京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件浅色外套,穿衣服时瞥见卡在缝隙中的陈云丽送的拍立得,她取了房卡走到门口,又还是折了回去,拿起它往脖子上挂 。 她找了把椅子坐在草坪上晒太阳,暖烘烘的阳光像扩香器似的把花坛里金百合的清幽香味儿传到她周遭,室外空气流通,她的鼻塞好了许多,她劝自己看开点,虽然没找到野生的金百合花,但是能吸几口人工栽培的金百合的香味儿也是好的。 婚礼上的那对新人在有亲友的簇拥下亲吻,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是良辰美景也不为过。 阮画京举起拍立得记录下这一刻,那个当下,她感觉自己似乎也被囊括进了快乐之中,前些天她给拍照的小男孩穿着白色小西装跑过来,用中文和她交谈。 他们聊天聊得很开心,小男孩说他很喜欢她拍的照片,男孩的父母也走过来,询问她是否愿意帮他们拍一张全家福,后来,请她帮忙拍照的人越来越多,新娘送了她伴手礼,还邀请她参加抢捧花的活动,盛情难却,她站在一堆女孩们后面,笑声围绕在四周。 最后,阮画京没抢到捧花,小男孩从糖果盆里抓一大把巧克力塞进她的外套口袋。 “你在伤心,因为没抢到花?”他问阮画京。 “没有,我很开心。”阮画京剥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 “那你为什么不笑?”他走到她正对面,认真地看她的眼睛。 “不开心的时候要笑着,笑累了,开心的时候就不想笑了。” 话一脱口,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跟个小孩子认真个什么劲儿。 “为什么不开心?”小男孩问。 阮画京岔开话:“你上过专门的中文课么?” “你为什么不开心?”他刨根问底,“我可以帮助你的。” 童言无忌,阮画京逗他玩儿:“找到野生的金百合我就开心了。” 小孩挠挠圆乎乎的脑袋,说:“野生的什么,我不知道。” 阮画京指着不远处的花坛,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