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惊魂
将别人拉入局,只需要触犯他的利益,气势汹汹的司机与拒不赔偿的阮画京对峙,尾随男想借机逃跑,却被司机扯住衣领,最后,司机报了警。 坐在警车上,包里的手机依旧响个不停,她压了压喉咙里的颤抖接起电话,告诉顾长珏自己正在去警察局的路上,他又问了几句,她敷衍后挂断电话。 阮画京精疲力竭地缩在角落,这时才发觉指尖的痛意,已经结痂的血迹一半嵌在甲缝里,一半挂在指腹上,她突然笑了,笑意不仅挂在嘴角,还罕见得入了眼底,她现在这副毫不体面的样子要是被秦舒看见,一定会被侮辱得找不着家。 她都能想象出秦舒抱着小狗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表情,她一边想,一边撕着血痂,忍不住笑出了声,尾随男斜眼看她,被她的笑容瘆得慌,心里开始发怵。 阮画京甩了甩头清醒过来,顾长珏在她身边坐下,什么话都没说,空调太凉,气氛太冷,总有人耐不住寂静。 “我没想到你会来。”阮画京伸手去端茶几上凉透了的水,神色很是镇定,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惊魂。 “手怎么了?”他几乎脱口而出,鼻腔里顿时弥漫大脑臆想出的血腥味儿,“其他地方受伤了么?” “没事,顾先生放心,我们协议都签了,我不会撂担子轻易挂掉。”阮画京笑语。 “很好笑?” 还是头一次见他黑脸。 阮画京漫不经心地瞟一眼指尖,说:“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大老远过来。” 她气人的功夫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他担心得电话都快打爆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只听她说这客套话。 顾长珏气得不轻,说:“你现在的气色和死人也没区别 。” 阮画京瞄一眼挂在墙上的圆盘钟,说:“我这一死人脸就不耽误顾先生赶飞机了,慢走,不送。” 顾长珏清楚,和她比嘴硬,自己的胜算不大,他索性双眼一闭,往沙发靠背一仰。 一拳打在棉花上,阮画京一肚子的尖言酸语只能自己消化。 警员推门进来,这两人双双坐在沙发上假寐,场景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和谐。 出租车司机从警员身后探头,中气十足的嗓门打破了难得的平静,“阮小姐,笔录做完了,我们聊聊修理费的事情。” 阮画京爱答不理地半眯着眼瞟他,顾长珏理了理衬衫袖口站起身走过去,与司机握手。 一轮谈下来,司机提出的赔偿条件,他们通通应允下来,阮画京虽不想让他占到一丁点便宜,但她实在累得很,懒得再和他周旋,浪费时间和精力。 可这司机就不是个敞亮人,看他们这么大手笔,说来说去还是想要笔“助人为乐”的奖金,甚至言语中还想让他们给他送面锦旗。 这下总算触了阮画京的逆鳞,她胳膊一抱,眸光一凛,淡淡地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你怎么骂人呢,好歹是我帮你报警,救了你。”司机指着她的鼻子说。 “你报警真是为了救我么?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恬不知耻。” 司机站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被警员按着坐下去。 阮画京接着输出:“修理费和感谢金我会给,但你别想从我这儿多捞一分钱,至于锦旗,你还是去找铁窗里那个人渣要吧。” 她教训人的时候,有种独特的魅力,眼神里的攻击性和语气里的冷淡是矛盾的两端,像朵既凶悍又冷艳的玫瑰,顾长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临了推张名片给司机,说:“杨先生,今天太晚了,修理费和感谢金的事,明天我的律师会和你详谈。” 知道他们不是人傻钱多的软柿子,司机悻悻地拿起桌上烫金的名片,不再吭声。 他们从警局出来时,又下起了蒙蒙雨,顾长珏给她拎着包,阮画京整个上半身缩在西服外套里。 助理打着伞从车里下来,顾长珏一把接过,巨大地黑色伞面罩在她的头顶,黑夜的雨丝了然无声,阮画京侧过脸看他。 “外面风大,快上车。”顾长珏顾着开车门,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助理一副磕到了的样子,暗戳戳地笑,察觉到的阮画京心里竟生出一丝心虚,她镇静自若地收回目光,飞快地跨进车里。 折腾了一晚上,阮画京再没有精力上演秀恩爱的戏码,她直接双眼一闭,不问世事。 顾长珏示意助理把一袋子药递给他。 “手给我,先处理一下伤口。”他拍拍阮画京的肩膀。 阮画京摇摇头,把双手往身侧收。 “快点,”顾长珏把手伸过去要,“怕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