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
r> “现在回来了,是克伯轮船制造公司的大中华区总裁,下个月到上海,说想约我见面叙旧” “感觉飘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先别高兴太早,八字没一撇呢。” “那也是好兆头嘛……哇哦,惨了。” “惨什么?” 周聪瞄着窗外:“这里离地铁站有段距离,这个点又不好打车,听说焉小姐每天下班时间都会在附近做采访……” 陈实拉开窗帘,外面下起了漂泊大雨。 北京雨雪霏霏,路面很快被淋湿,八九点的北京城,像被罩上了一件浅黑色的土布纱衣,到处都是雾蒙蒙一片。 焉莱十多分钟前从星巴克出来,穿过天桥来到街对面,等候着网约车,可左等右等,车子在三公里外的地方始终开不过来,此时雨夹雪越来越密,浸湿了她的格子大衣和淡灰色羊毛衫。 入骨的寒气冻得焉莱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又屋漏偏逢连夜雨,打车小程序里又跳出了司机取消订单的提醒,重新约系统提示前面足有六十多人在同时段排队,她只能倒回去,去乘一公里远的地铁。 卧槽!焉莱丧丧地骂着,走到前面的人行道,在对面红绿灯亮起的时候,摆出跑步的姿势往前冲,但抬起的后脚还没落地,就被人抓着手肘,逮了回去,随之一辆出租车擦着她的后背疾驰而过。 焉莱心惊肉跳,呆呆地愣在原地,陈实拉起被掩在怀中的人,抓起她湿淋淋的手臂,往停在路边的汽车走。 被塞进了副驾驶,焉莱才慢半拍地说:“那家伙闯红灯哦。” 陈实看她一脸一头的水:“神经吗?打不到车不会打电话?” “我以为你忙,而且……”焉莱没去看陈实的表情,一定是臭极了,“你肯定也不想理我。” “即使我个人成见再深,也不会置合作的人生死不顾。” 焉莱好了伤疤忘了疼,好像差点被车撞了的不是她:“倒也没这么严重。” 陈实将从后备箱拿出的撞色连帽工装夹克和白色干毛巾扔给她,又开了暖风。 焉莱拿起毛巾擦头发,擦得七七八八,然后三下五除二,脱下大衣和羊毛衫。 陈实瞥见她的肉色文胸,生硬地别过头:“你换衣服都不避人的吗?” 想起上次被淋成狗,焉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陈总知道有些地方不能看啊?” “有心和无意一样吗?” “异曲同工。” “强词夺理。” 焉莱穿上夹克拉上了拉链,两手插在口袋内:“得了便宜卖乖。” 周围能见度不足五米,汽车开得行如龟速。 因为北四环中路实施临时交通管理措施,又加上糟透的天气,路上拥堵不堪,从四惠桥一路堵到东四环北路,几十分钟也不见动一下,堵了近一个半小时,陈实果断从前面掉头,回到中关村南大街,绕行至西长安街,然后再走京通快速路。 虽说总路程增加了,但路况基本畅通,用了不到两小时就到了馨苑国际花园。 焉莱一下车就叫苦连天,北京不是人呆的地方,因为这里总是违背常理,活人真的要被尿憋死,她内急上厕所,陈实刚停好车,就急不可耐地跑去按电梯门,在电梯里看着变化的楼层数字,喋喋不休。 “快点,再快点。” 终于等到电梯升到了二四十楼,电梯门一停,她就冲了出去,因为跑得迅猛,胳膊重重地甩到了尚未完全开启的门页上,但顾不上疼,快马加鞭地飞奔着,但却在门口又猛地刹住了车。 陈实的夹克看着版型修身,但穿在娇小玲珑的焉莱身上又胖又长,成了大码半身裙,在她忽然停下的瞬间,腾空飞出的半身裙又回落到身上,被她收起的两臂在腹部挤出了一个小凸包,像是大腹便便的孕妈。 陈实拿着她的湿衣服跟在后面,声音追过来:“冒冒失失,是人是猪啊?” 站在门口的乔扬看到两人,愣了几十秒,然后笑说:“原来焉小姐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