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变故

结界内辨不分明时间，灵瑶撑着下巴坐在那，神色平静。

她声线冷清，三言两语间，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将自己半灵人的身份对楚亦清挑明。

这些年来，她私下里也曾悄悄在藏书阁翻阅过关于半灵人的典籍，每次还要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查阅记录抹去。

饶是如此，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半灵人的魂魄太过特殊，她不敢冒着被捉去炼魂的风险将自己与半灵人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总归她的封印还是完好如初，她便收了打探半灵人的心思。

一条藤鞭，将楚亦清意外带进了娘亲留给她的这个结界，也将自己的身世彻底摊开在楚亦清面前。

灵瑶无法再用拙劣的谎言将这个已经被撕开大半的秘密掩盖起来，索性对着楚亦清倒了个干净。

她此刻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像是把多年前意外掉落进心底最深处的一棵刺给拔了出来。

虽然听众只有楚亦清一人，她却觉得自己撕开了缠绕在身上多年的隐形枷锁，轻松极了。

她撑着脸看着默默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楚亦清，大哭过后的嗓音有些沙哑，“大师兄，半灵人的身份会给学宫带来麻烦吗？”

楚亦清抬眸看着她依旧红肿的眼睛，视线下移，看向了她的小腹处，“那封印可靠吗？还会时不时地疼吗？”

灵瑶愣了一下，“偶尔，灵力激荡时，它会被冲击得有些疼，但还能忍。”

楚亦清捏了捏略有些发麻的腿，站起了身，“今后，你若有疑虑，师兄来替你查，你什么都不要管，总归没人会怀疑我是半灵人。”

他一边把手上的藤鞭细心地整理好，一边轻声说道：“以元神做封印，若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自己冲开它，基本是不会有问题的。”

把他那宝贝藤鞭戴好后，楚亦清心里不禁暗暗捏了把汗。

当初心血来潮悄悄加了几缕灵瑶发丝做了这条藤鞭，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英明的一件事。

他此刻简直有种想把这条藤鞭供起来的冲动。

灵瑶仰头望着楚亦清，“大师兄，你说我会像从前那些半灵人一样，活不过二十岁就发疯失控吗？”

楚亦清轻轻向前一步，半蹲在灵瑶面前，眼神异常坚定，“绝对不会，元神做出的封印，除了你自己，无人可解，无解，那你便永远不会失控。”

他温柔地摸了一下灵瑶的头发，“你此生，只会是聚灵宫的灵瑶，是圣尊座下的小弟子，你会平平安安，半灵人，这个身份不会属于你。”

灵瑶像是得到了最能安抚她的答案。

她点点头，两手轻轻拍了拍脸颊，“大师兄，我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楚亦清看着她恢复了几分神采的双眼，笑着说：“是吓到了，没想到我们瑶儿力气这么大，能哭那么久。”

听着整日里随意地喊自己小五的楚亦清改口唤自己瑶儿，灵瑶有些诧异。

楚亦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咱们出去吧，这个结界认得你，你用普通的解阵法它就会放我们离开的。”

灵瑶听话地站起身，解开阵法准备出阵。

“大师兄，你要不再把藤鞭栓在我身上吧，这个结界不认得你。”

楚亦清没有放出藤鞭，只带着一副看似平静的神情上前，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有那么一瞬息的犹豫，他没有去握灵瑶的手，只是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今日已经太过疲惫，不要吓到她，来日方长。

楚亦清在心底轻轻笑了。

灵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行吧，反正大师兄的功力应付这个结界也不难。”

她不甚在意地飞身跃起，解开阵法同楚亦清飞了出去。

带着一阵烟雾破出了结界后，两人又落回了那间密室。

那颗将灵瑶拽进了结界的粉色灵珠荧光一闪，重归平静。

灵瑶有些不舍地又伸手摸了摸它。

楚亦清看着她满眼留恋的模样，轻声说道，“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被你娘亲加了福咒进去，所以你一触碰它们时，才会被它们带去了你娘亲当初留下的结界中。”

他也伸手拍了拍那颗灵珠，“只不过，那结界你进去一次后，也就完成了使命，烟消云散了。”

“娘亲留下的，”灵瑶喃喃地说道：“早知道，多待一会儿就好了。”

“是啊……”楚亦清也望着那颗灵珠出神，“多待一会儿该多好。”

“少尊！灵姑娘！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