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湖事(21)
地方的好,又怎么能给他人分一杯羹呢?”林成山神秘兮兮地凑到卫郁青耳边小声道,“前两年我随队走了两回镖才知道,盛京下面可是有铁矿金矿的!” “竟是这般?!”卫郁青隐隐懂了。 林成山仰靠在车壁上,一副了然模样:“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原因,但盛京早已没有了虞氏的名字是事实,虞氏想借多方力量东山再起也是事实。”他说着眼睛瞟向卫郁青,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朗叔、月姨还有你,便是被他们当做了垫脚石……” 卫郁青仍在意这虞氏的消息,关切问道:“那可问出了虞氏所在?” “没问出来。那瘦猴子虽是个撺掇事儿的,但在虞氏手底下并不是什么要紧人物。不过看样子,有几个门派应当是猜到了什么线索,没等审出点下落就带人跑了,跟火烧屁股似的——我着急出来汇合,也就顺路一块儿溜了——虞氏的事儿你不用急,自有那些被当猴耍的门派先冲上去找他们算账!反倒是你今日已经备受瞩目,就算易过容,也可能被认出;再在声讨虞氏时露面,保不齐被虞氏倒打一耙,说你这卫家人别有居心!” “我本就别有居心。” 惨遭构陷十余年,若说心里没有怨气又怎么可能?不过是让武林众人都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不过是让那些人自食恶果,十几年的屈辱悲愤又怎么能抵偿得了呢?曾经的卫家,也是响当当的武学世家,在江湖上也是说得上话的地位。在那之后臭名昭著、一落千丈,生生落入了过街老鼠的境地。就算是隐瞒了身份,故意引导人关注真凶,难道不应该吗?难道就该让凶手逍遥法外随心掌控局面? 卫郁青不觉亏心,只恨没能早些找到办法揪出幕后黑手。可也是这时候,他才恍然想起石晓晓的那句“他们这么坏,你不让我报仇?”,心思百转千回,还是落到了石晓晓身上,整个人又显得郁郁寡欢。 …… 马车快速前行,石晓晓被安置在软垫上,随着那马车一路摇摇晃晃。 她身上伤口颇多,睡觉都只能要么侧着要么趴着,绝不能压到背部的伤口;可即使如此小心,没一会儿又脖子发痒脸发痒,总觉得流过血的地方不舒服,虽然都结痂了,但还是让人难受;若是这几处大伤都没感觉,那些擦伤划痕又会冒出些存在感,总觉得像是有人在上面洒了盐一般,细细阵阵地疼…… 横竖一身伤都不得安宁,也难怪舒亦钦死活要让自己赶紧乘车离开,不肯让林成山也把她给带进武林大会。石晓晓心里是明白的,但总觉得都这么努力地跑来武林大会了,却无法知道舒亦钦到底要做什么,还是免不了有些遗憾。 上马车前喝下的药,已经过了药效。石晓晓从昏昏沉沉的睡梦里醒了过来,庆幸自己居然还能侧身避开伤口睡觉,她挪了挪身体,感觉布料擦过皮肤都能带出几分疼来。一夜之间,伤口又怎么能好尽呢? 一想到昨天的事,石晓晓心有余悸,终究不懂人为什么可以这样可恶。脖子上的伤口有点痒,她忍不住抬手向颈间摸去,却摸到了一条细绳。恍恍惚惚想起舒亦钦抱她上车后,给她戴了个什么东西,只是那时药效正起,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这时再摸到,咬牙忍着难受将压在领口里的细绳给扯了出来,却是系着件眼熟的东西。 绿荷包! 石晓晓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这不是舒亦钦说的,放在江城德威镖局的绿荷包吗? 怎么会在这里? 是了,林成山也来了。应该是他带来的。 可捏着荷包,好像里面还有什么东西,似乎是几簇珠子一样的东西。 金珠?银珠?药丸?石晓晓猜测着,心里极度好奇。可是一扭动身体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但她还是小心挪着,忍着皮肤拉扯的不适感,找准荷包的口子拉扯开。一手捏荷包底一手摊开,手上一抖,倒出两串小珠花来。 虽然斑驳褪色,但依稀能辨认出曾经的红艳漂亮。 谁的珠花?石晓晓一愣,盯着那圆滚滚的珠子,隔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慢慢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