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湖事(19)
见得宁咏朝迎身切近,石忠信长柄收放变换腾跃而起,连番甩斧扭身似陀螺旋起。 斧刃借势而下重劈破风!一次又一次,步步紧逼不留喘息! 其势如大浪翻涌不可逆,宁咏朝腾身换位避让,却不料外衫鼓风而起勾到刃口,硬生生豁开了一条长口,近乎拉断了大半块袖子。 “不错!”只见宁咏朝赞叹一声,运足内劲撕裂外衫,甩手扔开后,露出一身紫黑劲装,看起来倒是和探月阁众人所穿如出一辙。衣物贴身,可见其宽肩窄腰之形,肩臂鼓鼓之力,气运全身后迅如虎豹、势如游龙。 只见他游步上前,避开斧势抬腿下踹,直劈石忠信落地单腿,见其转柄来挡,当即转身结掌而击,那一掌打在斧柄上闷声震响。 石忠信挥斧受阻,退开两步方一卸力,便见宁咏朝追步而来,回身扫掌向面上击来。石忠信也不慌张,手拄斧杖往地上一跺,斧柄末端顿时陷入泥土稳住。足下借力绕斧柄旋飞而起,转瞬绕到宁咏朝身后,曲腿聚力对着就是一个蹬踹! 宁咏朝余光见状,扭身腾跃,滞空瞬间运掌相对。 “嘭——!” 足掌相撞,两人双双被对方冲开。 一人冲入空中,一人冲向地下。生生拉开了距离。 石忠信紧握斧柄,滑开两步远才停下,原本陷进泥土的斧柄末端已被拉出泥土,心中暗叹宁咏朝应对迅速神力非凡。 宁咏朝顺力而落,人已在三步开外,心中也觉石忠信是个妙人,看似一心注重用斧,却又不拘泥于此,借势借力灵活变通,纵然兵器笨重但对阵起来仍有千般变化。 眨眼间,两人蹬地而起,再度对垒。 借力之地泥土深陷,足见功力深厚。 两人连过数招,不断调动内力功法增强威力。 石忠信气劲凝聚,腿臂结力,肌肉膨大,捉柄如使锤杖,挥舞间虎虎生风气势汹汹,光是转柄而击的斧背便有破甲之力,瞬间击碎一颗粗壮的杏树主杆。刹那间木块碎渣伴着枝丫花瓣炸裂开来,又惊得众人一阵退让。 原本已回到主位上观战的周盈汐不由自主按上扶手捏紧,眉色微动间却始终没有动作。 似心有所念,宁咏朝并未放心独留周盈汐在主位上,比斗之时仍抽空留意周盈汐,见其面色有异,循其目光一同回望花树,竟生出了一丝怔忡,像是慢了半拍,错了追击之机,迎面对上石忠信扫腿而来,连举臂挡护。 石忠信觅得时机,落地之时,以棍法使长斧,力有愤张之时胀破衣衫,碎裂布片被疾风带起,一息不到,斧刃送至宁咏朝颈边。 周盈汐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紧张地站了起来,侧目瞟了眼身后站着的黑衣黑面人,背手打了个手势。那黑衣黑面人接到了信号,抬眼看向场中局势。 宁咏朝垂眸瞄了一眼跟前的斧刃,倒是坦然:“是我输了。” 石忠信收斧而立,亦是敞亮:“承让了。” “如此盟主之位,便当交由你了。”宁咏朝笑道,全然不在意四周惊讶的目光。 石忠信也不客气:“既得盟主之位,还请宁当家将盟誓信物长玉令交与我。” 只此一句话,原本被两人战局威慑处处避让后退的人们,个个捏紧了兵器移步上前,凝神屏气中暗潮汹涌。 长玉令! 妙笔书生可问三件事。 周盈汐望向宁咏朝,心里着急,背后的手势又打了一遍,倒也叫那黑衣黑面人也不得放松半分。 而众人死死盯住的宁咏朝却不见慌张,只听他扬声道:“长玉令自然是在的。只是得先有一人才可。” 人? 杏林众人皆默不作声,心中却有了猜测。 要说宁咏朝不愿交出长玉令,自然是有那妙笔书生的筹码在。要是他未曾使用三件事,却先交出长玉令,倒是得不偿失了。故此,他要的人,难不成是妙笔书生?可妙笔书生何许人也?又岂是召之即来的人? 眼见众人僵持不动,前番上阵的年轻人正要跨步上前,便察觉到另一拨人当中有人走了出来。 “你做什么?” 林成山几人的桌椅早就被波及损毁,早就如同他人一般退开几步观战而立。“徐满”原本是站在林成山之后、林九之侧,此时却主动绕过几人要走出来。林成山察觉到移动,又伸手拦住他,低声轻呵。 “徐满”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不咸不淡道:“此戏无我怎能行?也到我出场的时候了。劝你最好不要碍事,否则徒增麻烦。”他说着,拨开林成山的手臂,摇摇摆摆轻松自在地走到宁咏朝和石忠信跟前。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