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约定履(13)
新婚前三天,石晓晓陪着舒亦钦将他那堆东西给清理了。 舒亦钦别的东西不上心,对着那堆破烂倒是仔细得很。 石晓晓见两个瓶子里都只有那么一粒药丸,便打算倒一块儿去,再将多出来又有缺口残损的都扔了。 舒亦钦却连忙阻止她:“不能倒一块儿!那两粒药是不一样的!” 这两个褐色药丸一个大一个小,只要眼睛没瞎都能区分出来。石晓晓扯着嘴角看着他:“你想怎么办?” “还是一个瓶子一粒,各放各的。”舒亦钦小心翼翼从石晓晓手里拿过两个瓶子,用自己手里干净的帕子擦了一把,完了还觉得不够干净,哈着口气又仔细擦了擦,然后十分注意地将瓶子放在了石晓晓够不着的地方,生怕她趁自己不注意就给混一块儿了,“放在一起会影响药效的。” 没看出来,舒亦钦还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石晓晓对他有些不耐烦,想了一会儿,就叫他出去买些干净的瓶子和瓶塞回来。要是不想被她两三下收到一个瓶子里,就赶紧把这堆瓶子里的烂货给换了! 临到舒亦钦出门时,石晓晓还叫了他一声:“舒亦钦,记得再买些纸和浆糊来。” 舒亦钦站在门口纳闷,不知道自家哪里要用到纸和浆糊的,他的目光在院子里看了半晌,疑惑道:“窗户纸没破啊,你糊窗户做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呀!”石晓晓按下的火气又有往上冒的趋势。 “哦。”舒亦钦眼睛往边上一溜,偷偷瞧了眼低头继续擦瓶子的石晓晓,赶紧出去买东西了。 石晓晓埋头“哼哧哼哧”地擦掉了一个顽渍,重重地吐出胸腔里憋的那股气。 突然,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好像又对着舒亦钦跳脚了。 他,好像也没有介意? 好像,还很听话? “唉,不管了,说都说了,还能怎么样?”石晓晓想着便继续清洁着那堆大大小小的瓶子,听舒亦钦那意思,这些瓶子里都是些药粉药丸药水什么的,“没事儿在自己家里放那么多药干嘛?有病啊?” 舒亦钦动作快,石晓晓才洗出来两个瓶子,他就抱着东西回来了。 石晓晓使唤着他将该丢掉的破瓶子换掉,又叫他把买回来的纸裁成小长条。 舒亦钦拿着菜刀裁纸的时候,石晓晓问他:“你会写字吗?” “会啊。”舒亦钦盯着手里的菜刀随口答道,“要写什么东西吗?” 石晓晓没答,又问:“你家里有笔墨吗?” 舒亦钦听见她说的“你家”,眼珠在眼眶里左右动了动,隔了一会儿道:“前几日写请帖买了一副。” 听到他说“请帖”,石晓晓有些心虚地将目光垂到手间,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你一会儿把你那些药的名字都写下来,墨干了就贴到瓶子上去。” 舒亦钦瞧瞧自己买回来的药瓶,又看看自己手里裁的纸条,只得认命地一点一点修边,将小纸条再缩合适一些。 两人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把这些瓶子给收拾好。 石晓晓实在不乐意再碰这些瓶瓶罐罐的,便让舒亦钦自己挑地方放,言明以后由他自己打理善后。 舒亦钦许是习惯了,又将那堆东西摆进了卧房里的架子上,也就是如今的新房。 石晓晓摇摇头,懒得说他,转手又拿起另一个箱子里的破书,简单看了看。 又脏又破,有些没书皮有些还生虫。 石晓晓烦躁地“啊”了一声,恨不得把这些破烂玩意儿都糊舒亦钦脸上,脑子里已经开始响起接连不断重复的声音: “说要娶我果然不单纯,不仅仅是那么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都是有目的的,都是有目的的!” 舒亦钦听见石晓晓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跑出来急急问:“怎么了?” 石晓晓看着他就窝火,恶声恶气地说:“去把堂子里的大桌子搬出来,有鸡毛掸子也拿过来,要是没有就去买,再去买点硬些的纸张包书皮……要是能买些驱虫的药也行。” 舒亦钦见她要开始整理书册了,心里高兴,忙不迭安吩咐将事情一一做好。 接着,他便学着石晓晓的动作,小心在开裂的书页上贴纸黏合,再仔细将被遮盖的文字一一誊写上去,摊开等晾干。 若是有灰尘,便用鸡毛掸子轻轻掸一掸;若是没了书皮,便把纸裁好重新包一包;若是书上有了虫洞,便洒些药粉在太阳底下晒一晒;若是散页了,便用浆糊和纸黏一黏……两个人做得仔细而专注,不知不觉便又过了一天。 夜里,舒亦钦碰了碰身边早早入睡的石晓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