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开门，顾希打开了客厅的辅灯，是偏昏暗的黄光灯，顾希很喜欢这种灯。

“阿妄，以后我们家的客厅里装一盏昏暗一点的黄光灯怎么样？再在院子里种一架葡萄，那边种一片花......”女孩仰着头看着男孩，明亮的眼睛带着光。

“嗯嗯，还差几个小顾希。”男孩一脸无赖。

回忆在空气里蔓延，顾希想起了过去，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过去有过很好的一段时光，他们好像两个普通人在相爱。可惜，他们不是什么普通人，自然也不会真心相爱，微笑面孔下，只有他们知道藏了多少算计。是她傻，相信李妄会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会赌上L去爱一个姑娘。可是，李妄真的没有爱过吗？顾希的心中有些惘然。

说实话，作为一个警察，她从没有爱过李妄，甚至没有上头心动过。她心里很清楚，白鸽与乌鸦本非同群，李妄罪不可赦，是要下地狱的，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杀人犯，谁能心动呢？

但顾希也不会否认，如果李妄是一个普通人，每天勤奋工作，见到路边的小狗会摸摸它的头，给它买根烤肠吃。她想，她会心动，李妄是真的为了她做了许多事。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孩子，去学做针线活，就为了给她做条围巾；在冬天，两人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在地上挖一个洞，将地瓜放进去，用火烤熟。他们有很多平凡的美好，可他们不是普通人，这些美好也只如汹涌暗流的浪花，只可见表面不可见深处。做围巾的手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扭断别人的脖子，烤地瓜的火也夺去过无数人的生命。让人怎么贪恋这份美好呢？

思绪抽回，顾希继续漫步在房子里观察它。真的，顾希很喜欢这套房子，客厅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白天阳光一定很充裕，厨房不大不小刚刚好，两室一间做卧室，另一间改作书房，真的很好，可这套房子又能住多久呢？

另一侧，李妄也在沉思，月光如水，轻柔的在地上摇晃，她会喜欢那间房子吗？那可是他费了大力气找到的。

咚咚——门外的敲门声将李妄拉回，“妄哥，木叔电话。”李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拿进来。”李博推门而入将手机递给李妄。

“喂，木叔，怎么突然打电话了？”李妄的声音带了几分严肃。

“小妄，我跟国外那边联系了，那群海盗兔崽子不仅在船上留了一公斤，自己还扣留了不少。”木叔的语气毫不压抑怒气。

李妄的神色也并不好看，是他小看那群海盗了，如果不是这次要转移的数目太大，他也不会铤而走险选择这条路。

“我知道了，木叔，我来解决。”

“小妄那个，靠你了。”

放下电话，李妄没有丝毫犹豫，“李默，去查一查海盗截下毒品的走向。再订一张去F国的机票，我亲自去解释。告诉瑶瑶，F国她陪我去。”

“行，妄哥。”

瑶瑶是L与买家联络的负责人，稳居L三把手的地位，性格泼辣，身手了的，精通□□与近身搏斗。

李妄揉了揉额头，怎么几天不在，发生了这么多事。

叮——电话再次响起，李妄接起电话，这次是一个更为敦厚的声音。

“李妄，你的事情我帮你办了，你答应我的东西呢？”

“您放心已经拿到了，改天就给您送过去。”李妄毕恭毕敬的回答。对待刘天，李妄敢颐指气使。但对待这位，李妄却是心存忌惮，毕竟还有众多事务仰望于他，而且，他是那位的人。

挂断电话，李妄烦躁的抓了抓短而硬的头发，得了，睡觉去，过两天估计没好觉睡了。

夏蝉在书商不知倦地叫着，知了也在喧嚣不停，蛙声三两片，映出夏日安静的夜，每个人沉溺在安详的睡梦之中。

出顾希所料，李妄这两天居然没来找她，总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天，顾希已在家中憋了好几天，着实有些无聊。一番乔装，顾希走出了家门。

先去超市，顾希先采购了生活用品，又去买了一堆牛羊肉烧烤料之类的，约好了晚上案组来顾希这里吃烧烤，酸甜苦辣咸，酱醋茶柴米油盐；白炽灯下，五花分层要回弹；青菜不能少，毛豆花生和大蒜。采购完成后，顾希心满意足的将东西放上车驶向下一站。

生活不能没有花，所以顾希来到了晴天，顾希买了一束山茶花和一些种子。恰逢老顾客回馈日，店员看到顾希在晴天的消费记录认定顾希是老顾客，便又送给了顾希一大捧花。两束花再加上要提着种子。顾希有些吃力，“哎呀！”一开门顾希就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怀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没注意路，实在不好意思。”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染着时下流行的棕色偏黄的头发，青年帮顾希捡起东西后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