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与伯攸

头有些傻眼，又有些挫败，只得试图转移话题。

“师父，那来的人是谁？怎么还抱着孩子？还有一堆随从？您认识他么？他要把那孩子送给您做徒弟么？”

一连串的发问怼在皇唐真人的脸前，他只得一一回答。

“来的人名叫武昌。”

小石头听到这个名字便觉得熟悉，她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下山时所见贴在墙上的丝绢。

上面写的不就是武昌为其子治病一事？

“你不认识他，武昌是中州之主，我...与他母亲是旧相识。那孩子是武昌的儿子，名唤伯攸，此次上山是来治病的。”

“找谁治病？不逝山上哪有大夫？”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皇唐真人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师父您还会治病呢，我在您身边十几年都不知道......”小石头有些不乐意了。

皇唐真人正待安抚自己的小徒儿，殊镜已经匆匆忙忙地进屋告知客人的到来了，于是只得作罢，先打发小石头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小石头出了正殿，未及去换衣，先躲在了一侧。见那一行人被殊镜师姐引到了正殿门口，只有那个名叫武昌的人抱着他的儿子进去了，其他的随从站了一排，侯在殿外。又一会儿，引客人进屋的殊镜师姐也出来了，待殊镜走到她的身旁，小石头拽了拽殊镜的衣服，二人便并肩走回偏殿去。

“师姐，这个武昌是与师父相识么？他为什么突然来找师父看病？”

“并非突然。武昌之前来不逝山看望师父还算频繁，不过，不知是因为俗世的权力纷争还是家庭的原因，近几十年的时间他就没有来过了，因此你和殊末都不认得他也是自然的，不必大惊小怪。”

“哦......那师父给那个叫做伯攸的孩子治病不需要帮忙么？我可以去帮他！”

殊镜颇有些无奈地笑了，“说实话，我算是跟在师父身边最久的了，但也不知道师父居然会治病救人一事，当真是奇怪......我劝你呀，莫去偷看，这可是贵客，万一出了岔子，小心师父罚你。”说罢便不再理会小石头，又去忙别的了。

小石头自己回到房间。换完衣服，越想越觉得奇怪，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又往正殿的方向去了。

但走了一小段路，她便放弃了窥视的想法：若真出了岔子，祸及孩童，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生死乃是大事，这点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但小石头仍未放弃。她绕到屋顶上，紧紧盯着正殿的大门。

正殿的门关了足足有两个时辰。

门打开，小石头趴在屋顶上仔细去瞧。那个名为武昌的男人抱着孩子出来了，皇唐真人紧随其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武昌冲皇唐真人拜了几拜。皇唐真人受了这几拜后，招呼殊镜去送客，自己则是直接关上了殿门，似乎是直接去休息了。

治病可真累人，小石头想，师父不知要休息多久才能缓过来。

小石头正兀自出神，见殊末正站在地面上招呼她下来。

“去送送客人。”

小石头轻巧地跳下来，殊末扶了她一下，二人跟在那一行人的身后出了长生殿。

“诸位请留步，”武昌道，“请再次转告皇唐真人，多谢他救吾儿一命。就此告辞。”

小石头随着四位师兄师姐行礼，趁自己在殊末的身后，便偷偷去看那名为武昌的人。

二十多岁的一张脸，很英俊，又有些威严，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仔细一想又实在想不出具体的人来对应。

小石头皱着眉，眼神又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武昌怀里的孩子——伯攸身上。

男孩儿看起来恹恹的，在小石头打量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倒也正巧落在了小石头的身上，一大一小看了个对眼。

小石头正有些尴尬之际，伯攸冲着她露出一个有些虚弱地微笑来。

小石头便也对着他笑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山又浩浩荡荡的下山去了。小石头直等到武昌他们走得看不见影子了才转身回长生殿内。

“殊涯师兄，能给师父单独开小灶么？他今天治病救人，好像累着了......”

“师父早已进入辟谷期，不能吃东西，小石头你又说胡话了。”殊末敲了敲她的脑袋。

“小石头也是关心则乱了。”殊镜为她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