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但这不是终点
血,嘲讽我的无情,痛斥我的残酷,卡莱尔,亲爱的,你看看自己,想想过去的半年……你的所作所为又有哪一处与我不同呢……”迈恩哈德声音很轻,但是在我听着宛如在脑海里炸开了一般,“冷血无情,残酷自私,杀人如麻……你早就跟我如出一辙了,哈哈哈,”他剧烈咳了起了,勉强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望着面色逐渐苍白的女儿,如恶魔低吟一般轻语,“你这个面目全非的丑陋样子……你的心上人还会喜欢吗……不会的,你心里知道的……他会厌恶你,就像你厌恶我一样,他会鄙夷你,就像你鄙夷我一样,他会痛恨你,就像你痛恨我一样……感谢我给你的这幅新面貌吧……即使我死了,也会纠缠你一辈子,直到你的骨灰化为尘土,也摆脱不了我的影子……” 我从来没将支柱的感情放得这么大过,大得已经几乎要将整个我吞噬,本就不稳定的情绪不由自主地被迈恩哈德的话牵引,逐渐不受控制地滑向深渊。 绝望的情绪逐渐随着他的话弥漫上我的心间。迈恩哈德已经毁掉了我的一切,我的母亲,我的姑姑,我的朋友……更甚至,我的爱人。因为他,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好不容易得到的,又全然失去,因为他,我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又将变得孑然一身,因为他,我在这个灰暗的世界又将举目无亲,踽踽独行……他也许有句话说的是真的,我永远摆脱不了,永远逃脱不开,他的阴影将始终折磨着我…… 我痛恨迈恩哈德,我更加痛恨自己,我又开始极度痛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里,为什么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却要变本加厉地折磨我,为什么让我重新活过来,却要让我经受本不必要的痛苦…… 为什么不能就让我安静地死去,死在那条河里,享受永恒但平静的黑暗,至少我失去心跳的时候还能拥有珍视我的父母,拥有体贴我的亲人,拥有关心我的朋友……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了迈恩哈德笑着冲自己举起魔杖使了一个索命咒,闪过绿光的眼睛里含着最后的遗言,仿佛在说,“你将永远活在我的地狱里……” 不会的,我失神地想着,不会的,我不会活在你的地狱里,只要毁掉这个世界,你的地狱也将一同毁灭…… …… 卡莱尔……卡莱尔…… 有谁在叫我,声音忽远忽近,像是被干扰的老式播音机,断断续续,又像是隔了好层墙,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我本能地抗拒着不想去理睬,但是为什么呢,我想不起来,也不想想起来,只知道那会让我很痛,很痛……真的好痛啊,我上辈子连挂个水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准备……我不想再这么痛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那人似乎试图用这个方法强迫我醒过来,然后我又隐约听到从更远处传来的呼喊声 “邓布利多,快点,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没用的,邓布利多,她已经失控了……”一个冷酷的声音笑着说 “邓布利多!范围在扩大……” 我努力想着邓布利多是谁,是谁那么耳熟……我想起来了,邓布利多……不是一本书里的角色吗……好像也不仅仅是一个角色……我这么想着,那些记忆陡然冲入脑海 眼前骤然恢复了光亮,我看着面前双手死死捏着我的肩膀,一脸无奈痛苦的教授,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教授?”我还站在原地,越过邓布利多的肩膀,迈恩哈德早就凉透了的尸体滑倒在墙边,然而这不是唯一一具自杀的尸首。 我的余光所及,陆陆续续看到了好几具同样死法的尸体,有些是还没来得及逃脱的宾客,有些是格林德沃的党羽。他们跟迈恩哈德的笑着赴死不同,脸上还残留着死前拼命挣扎的痛苦,他们努力对抗那股控制身体的力量,但是还是被迫眼睁睁看着自己用魔杖对着自己,射出了一道绿光。 我从恍惚中逐渐回过神,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恐惧一下子占据了心扉,我惊慌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我害怕看到自己不能接受的结果。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听到了我的呐喊,终于对我仁慈了一次,我在一个不远的雕塑脚跟下看到了凯特琳。 她刚才在布雷特的帮助下醒了过来,及时护住了邓布利多这边的人,但是,此时摇摇欲坠的身体,显示她已经快到极限了,其他人也在拼命控制自己拿魔杖的手,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它们还是在不可违抗地缓慢地对准自己的主人。 余光里,我瞥见光洁大理石地面上的自己,银发凌乱,瞳孔死寂,仿佛没有一点作为人类的情感了,好像是降临人间的死神一般,机械地杀戮着。 我想控制自己的力量停下,然而我这时候才发现,我能轻易地控制放闸,却不意味着能同样轻易地控制关闸。身体里的力量就像是凶猛的洪水,我根本没法控制,它们已经反客为主,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