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说完,朱九良又看向邹婆子,将早已拿在手中的玉佩和庚帖递给她,道:“邹婶子,这东西,就托你还给张家了。”原来,她刚才把朱文松送回东屋后,又原路折了回来,一直听到邹婆子说她是来替张家退亲时,才回了东厢房北屋,自己的房里,把张家玉佩和庚帖都拿了出来,在门外等着时机送进去。 邹婆子接过玉佩和庚帖,又看了看朱九良,见她面上一派淡然,不似一般女孩寻死觅活,可见退亲这事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思及此,邹婆子笑道:“朱姑娘,你放心,克亲这话我老婆子断然不会往外说,我这还有一句话,提醒一下姑娘,这张家最近和县里的利家走得比较近。” 周氏忽然想起来,便问道:“邹嫂子,可是茶商利家?” 邹婆子瞅着周氏,道:“正是这个利家。” “原来是攀上了高枝......”周氏顿时心里一酸,想她当家的要是在世,她们母女也不会被人如此欺负,但她在外人面前还要强忍着,没有落泪。 邹婆子见玉佩和庚帖拿到了手,也不再多停留,便安慰了两句,又道:“大嫂子,朱姑娘,我老婆子县里还有事,今儿就先走了。日后,我在县里也替姑娘掌掌眼,要有那合适的好人家,我老婆子定会给姑娘说说媒。” 周氏听了,心里舒坦了不少,她笑道:“还要麻烦邹嫂子多替我们说些好话了。”说着,就往邹婆子手里塞了二两银子。 邹婆子见周氏如此会来事,心下又满意了许多,就连出门的时候,还再三保证她会帮朱九良多看些好人家的。 送走了邹婆子,周氏关上门,感叹道:“阿根,你这亲事说退就退了,往后再要说亲可就难了。” 朱九良上前,挽着周氏的手道:“娘,说句心里话,其实张承诺并不是我心目中喜欢的男子模样。” 周氏怔了一下,道:“原是这样?怪道我见承诺来的时候,你总是避开他呢。” 朱九良道:“俗话说的好:‘七尺男儿,顶天立地,’他却连五尺都没有,以后我若让他上房梁上拿个什么,他跳起来都够不着。” 这话听着倒新鲜有趣,周氏一时笑得不能自已,“我姑娘真真是长大了,说话也会学那文人往外吐四个字儿了。” 朱文松在屋里听到说笑声,忙跑了出来,笑嘻嘻地抱着周氏大腿,问道:“阿娘,姐姐说未来姐夫跳起来够不着什么呢?” 朱九良用手轻轻刮了刮朱文松的小鼻子,笑着道:“阿松切不可再乱喊那人姐夫了,要是让外人听见,就要笑话姐姐了,你可明白了?” 朱文松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是傻子,他刚才也听见了娘和姐姐说什么退亲,想必张家是不再娶姐姐了,那他以后也不会再理那个坏人。 想到这,朱文松点点头,“姐姐,我明白了,我再也不喊了。” “阿松真棒。” “咚咚咚,咚咚咚。”刚说了两句闲话,院门又被敲响了。 周氏听到响声,连忙道:“你们姐弟俩先进屋,我去瞧瞧这回又是谁。”一面说,一面朝门外走去。 朱九良听了,忙带朱文松进屋了。 ... ... 周氏一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长驴子脸,生的一双小眼睛,看起来格外精明。 原来这人就是巷子口杂货铺子家的叶氏。 这叶氏是朱来恭八堂爷爷家的老二媳妇,虽她年岁与周氏相差不大,但自古幺房出长辈,故周氏喊她二婶子。 周氏还未开口,叶氏就从门外走了进来,跟周氏道:“侄媳妇,不是二婶子说你,你这离出孝还有几个月,就迫不及待的让媒人上门。莫不是你受不住寂寞想改嫁了罢,可就算想改嫁也不该这个时候......” 说着,一双小眼往院子各处扫了一眼,“不为别的,只为九良和文松,你也得守个一年半载。” 周氏见她张口就来,顿时恼怒不已,道:“叶二麻子,我好歹喊你一声二婶子,你就是这么编排我的?” 你道周氏为何喊叶氏二麻子,原来周氏与叶氏娘家同在良渚镇大舍村,因两人小时在一起玩过几年,到了年纪,又先后嫁进朱家,因此周氏便就知晓叶氏的一切。 听周氏喊她二麻子,叶氏便气得咬牙对周氏道:“我怎么编排你了?我是亲眼所见,难不成今儿媒婆往你家来,是我胡诌的不成?” 叶氏自小就痛恨自己满脸麻子,更对同村人给她取名叶二麻子之事深恶痛绝。 周氏看了叶氏一眼,哼了一声道:“你那两粒鸟屎大的眼窟窿,也敢说亲眼所见,真是笑话。” “好哇,你敢如此说我,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