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
br> 直至将人送去了齐凉山,付泠鸢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宗室之中,还能有这般单纯到近乎愚蠢的宗亲。 未免付屿宸起疑心,这回送去的位置甚至都与此前那两位相同,这一次,他倒是没叫人失望。得了消息的付屿宸亲自前来接人,小心将人安顿了下来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果真是如司三所言,亲弟弟与庶出的弟弟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自己亲自带大的,自然更加与众不同一些。 “送五公子去的人潜在附近查看了,说是并未能找到叶将军。”周珏对这消息并不意外,瞧着付泠鸢的模样,她应当也是一般的,“想来是去接人前,就将叶将军挪去了别处。” “这也寻常,不必太过忧心。”她方才也的确是觉出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大约是付屿宸挪动叶相域的过程中,磕碰到了什么伤处,不过也都是些不难忍受的小痛楚,“有初三和时忆盯着,还能将叶相域盯丢了不成。” 周珏微微颔首,他将付屿容体内的蛊虫控制得极好,再过上一些时候,那蛊虫就该折腾起来得了,它虽是付屿宸亲自喂养长大的,可到底另认了他主,即便想要解蛊也要多耗费些时日,这样的事最易磋磨人的耐心,也最易让人出错。 “殿下成竹在胸,似是不怕出什么岔子的。” 付泠鸢摩挲着衣裳上的织金纹样的手指稍顿一瞬,随后说得漫不经心,“他必定会来的。” 上回杀了两个庶弟或许还有话可说,这回摆在他面前的可是寡母幼弟,此刻若还是这副铁石心肠的模样,那身边的那些私兵就该先退却了。 “只是不知今次会否只身前来。”她在这处坐了整整一日,只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眼瞧着外间的日头渐渐下落,漫天晚霞美得人挪不开眼,“没多少时间了。” 周珏刚才要开口说话,外间便忽然嘈杂了起来,更确切地说,是刀剑相击之声刺耳得令人忍不住皱眉,最外间的是洪协镇安排的协镇司的将士们,他们并不善应对这样的突袭,加之来人的身手了得,寻常将士也并非他们的对手,不过一会儿功夫,嘈杂的声响便越来越近。 内院里的是京中带来的那些,个个都擅长应对这样以一敌百的高手,又因在一起的时日久了,很有几分默契,到底是拖了不少时辰,从晚霞漫天到夜幕星河,付泠鸢看得有些犯困,付屿宸与汤将军才出现在自己眼前。 “二位也是许久不见了。”她微微抬头,看向他们身后,见着没有旁的人在才短促地笑了一声,“还是有些用处的,只放进来了两位。” 防备的人多总归是有些好处的,好歹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两位身上多少都挂了彩,瞧着也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本殿的身子不大爽利,只能劳烦周军师给两位沏茶了。” 付屿宸手中的长剑尚且还滴着血珠,温热的血液散发出的血腥气混着夏末秋初空气中带着的独特闷热感的气味,闻得人直觉得反胃,他还偏要将这长剑往付泠鸢的面前送上一送,实在是恼人得很。 她用手中的骨扇将抵着自己脖颈的长剑挪开,对着衣裳上那一小块周边被晕染得略微发红得织金枫叶,皱着眉头抱怨,“衡阳王将本殿的衣裳弄脏了。” “这红枫非得有人的血来染就才最好看,织金的枫叶,算什么枫叶。”他冷哼一声,“本王觉得皇太女的血就很好。” “本殿倒是觉得衡阳王的血更为合适。”她呵呵笑了两声,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本王没空同你在此处发疯。”他将长剑挪回付泠鸢的脖颈处,往前又送了一些,只差一点,便能抵住她的咽喉,“你用计将本王框回王府,想必也不是为了在此处比狠的。” 他不经意瞥了一眼她始终未曾动过的双脚,又有了依仗一般笑问,“皇太女可想好是否交易了?是否要用衡阳城换叶相域一命,嗯,也是你自己的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