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人共审
,硬将乐伎小倌之流的身价捧得极高,引得人人来此都要买些回去,故而此地每岁的税收一向惊人。 只是再如何惊人,这小小一知监,也不该有这样多的家财才是。 他们方才经过年初筹措银钱救济边城诸地一事,现下见着银子,哪怕只是誊在纸上的几个字,也让他忍不住慨叹。 “这样多的银子,都用去何处了?” 一向收赃物,是不会收银票的,四十万两白银就是堆在府里,也得腾出一块不小的地界,万不能藏得毫无痕迹。京兆尹着人将王府搜了个干净,就连前后院都掘土细查了一遍,却实在是一点儿踪影也没有。 “罪臣颇好古董字画,虽有研究,但也少不了走眼,买到了假的,自然就只能自行处置了。” 这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由头,想要查证也并不容易。 “能在真吾骗下你数十万两银钱,还能全身而退,属实也是不易。”京兆尹自也是不信他那鬼话的,真吾那地界上,他分明就是土皇帝一般,谁又敢拿赝品欺他。 这处问不出什么结果,京兆尹也不着急,只换了一处再问,“说起来,你那夫人曾提及,偶尔会给国公府运些土产,你在真吾并不曾置办田地,不知这土产从何而来。” “自然是旁人孝敬的。”王思齐抬眼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两人,神情略带讥讽,“怎么两位没有收过这样的孝敬?” “罪臣与水匪之间都有勾结,自然更不会放过这么一点民脂民膏。” 他说的颇为气壮,这般毫无犹豫的果决也差点儿将京兆尹气笑,“你倒是认得果断。” “自己选的路,自己做下的事,也没什么不敢认的。” 叶相域听了半日也没听出什么要紧之处来,只听出王思齐确实是个难缠的,京兆尹是在京中待的时候太久了,就连审问都带着些小心翼翼,生怕落下什么话柄。 他放下一直捏在手中把玩的令牌,颇为好奇道,“王大人娶妻时,可曾告知衡阳王府?” “叶将军这是何意?我自成我的婚,与衡阳王府何干?莫在此处随意攀污旁人。” 王思齐听见衡阳二字便有了警觉,叫叶相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才觉出自己太过反常,反倒是证实了他与衡阳有关。 不过这也无妨,他早就想过,只要自己抵死不认,他们无凭无据,是没法牵扯到王府身上去的,“两位若没有什么可问的,也不必在我这处白费口舌时日。” “也的确是坐得有些累了。”他坐直了身子,看向油盐不进的王思齐,虽不知他与付屿宸之间的过往如何,可方才一试便知他们相互之间的信任牢不可破。 娶妻,或许也是听从了付屿宸的授意,不过这夫妇二人成婚多年却没有一儿半女,这也能猜出其中或有什么端倪。 “衡阳王方才袭爵,自己还未忙定,便托人多方打听你的消息,原以为你们同出衡阳,或许是有几分情谊,现下看来,是我多想了。” 王思齐听不大明白他这是何意,却也知晓叶相域并非是自己人,他的神情警惕得很,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不错眼地盯着叶相域,生怕错过了他面上哪怕最为微小的神色。 惯常提审的人最不怕被人盯着看,他安安静静地将面前放着的,已经看过许多回的口供重又翻看了一遍,拿起舔饱了墨汁的笔在上边写写画画,才又递给了京兆尹。 “王知监认罪认得坦荡,不知他夫人可也一般坦荡。”京兆尹吩咐人将王思齐看住,又起身请叶相域与他一道去旁边大理寺卿那处瞧瞧,“大人,请罢。” “早前请国公夫人入大理寺时,还曾听她说了两句,说是家中一应事务处置皆由她亲自经手,想必寻常人家皆是如此。”叶相域恍然大悟般地敲了一敲自己的额角,“可见银钱一事还是该去问问当家主母,果真还得是京兆尹大人聪慧,这般法子也能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