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之位
去与林昭仪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付泠鸢在脑海里过了三四遍才想起,这位跪在地上的年轻官员似乎是林昭仪的堂兄弟。 林家人在朝为官的不多,但能在朝堂上明确表态,这便是借着这样的机会向皇帝与付泠鸢示好,这样的示好必定也是林家一家的早早商议好的。 叶相域大约也认出说话的人是谁了,抬眼看向付泠鸢,两人相视浅笑,显见得是对林家人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 此刻起,林家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是站好了队的,连带着代管内宫的林昭仪,甚至是尚是无知小儿的七皇子与三公主,都一同站在了付泠鸢身后。 朝臣们从不是铁板一块,见着皇帝决议立付泠鸢,余下皇嗣之中又实在挑不出好的,犹豫半晌,到底是有人陆陆续续地站出来附和。 叶相域上前一步,扬声道,“臣,沐皇上圣恩,自幼与慧仁太子及长公主殿下一同长大,深觉殿下品行高洁,聪慧过人,今次与殿下一道前往云洲,又觉殿下颇具治世之才。” “臣虽不曾见过宁德世宗,可却听闻过不少世宗为百姓殚精竭虑的事迹,长公主殿下今次在云洲所做一切,都不由让臣想起世宗。” 他夸赞起旁人来,总是这般真挚,皇帝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此时站出来游说朝臣的行为颇为赞赏。 “孤幼时也常在学堂上,听太傅讲述世宗的事迹,身为帝王,本就该以江山社稷为重,以百姓民生为重,孤自觉自己做的不如筝筝。” 皇帝立储之心决然,绝不可能改变。新的储君也已然确立,现下便是表忠心的好时候,原先站了队的人或许还要犹疑,可这也架不住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近一半的朝臣都跪在地上高呼皇帝圣明。 这样的事情最容不得拖拉,若是此时被皇帝记住,日后少不了被安上什么大不敬的罪名。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站立着的朝臣们纷纷跪下,口中毫无新意地念叨着同一句皇上圣明,天佑我北楚。 付泠鸢见此场景才不紧不慢地提起朝服的裙角,跪于皇帝面前,用掷地有声的话语谢恩,“儿臣谢父皇抬爱。” 皇帝双手扶起她的胳膊,很是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处,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从今日起,你便是北楚的储君了,回去好生休养几日,待伤好了再来上朝议政。” “儿臣手上的这个不过是小伤罢了。”她轻轻缩回自己的胳膊,做出一副不想叫皇帝看见的模样,“北地的灾情方才平稳,灾民们也方才安排妥当,还有些许零碎小事要处置,此时将这些事交与旁人来办,儿臣也不甚安心。” 云洲的事一直是她独自处置的,许多零碎小事说起来很是麻烦,还不如自己来办,也算得上是有始有终了。 “御医院医正何在?”皇帝蹙眉往殿外看去,被叫到名字,等在殿外多时不敢出声的医正大人,提着药箱步履匆匆,“先且上来瞧瞧长公主的伤势如何。” 医正诺诺应下,捧着帕子请付泠鸢伸手,失了纱布束缚的伤口红得越发厉害,原本就肿得厉害的手心现下更是让人看得惊心。医正也是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伤口,这一路上也并不缺少药草,不知她怎会将伤势拖延至此。 事关皇嗣,他诊问起来也十分小心,最后细细把了脉才小心开口,“殿下的伤势不重,只是拖延得有些厉害,恐怕要多修养几日才能将伤口养好,这些日子最好也不要操劳,更不要提笔写字。” 付泠鸢轻咳一声,示意医正不要小题大做,可他就当不明白一般,无论眼前的人怎么给他使眼色,他都低着头不肯改口。 “既如此,那也不必劳烦旁人了,叶小将军在云洲时便一直帮着儿臣,如今剩下的琐碎杂事繁多,不若让他代劳。” 皇帝略想了一想,最后还是叹道,“都随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