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之行
两步让出一个身位来,“今次悄然前来,也不过是忍冬大人在云洲待得厌烦了,求长公主殿下在归京前,放她两日空闲,四处逛逛。” “原来是殿下就要归京了。”邹光帷闻言笑意更盛,看叶相域手中还拉着两匹马,呵斥了一声身边的随侍没有眼色,随即又回了神一般低声问,“这位女官大人,该不会是小将军你的心上……” 叶相域咳了一声打断他的问话没说什么,付泠鸢虽也听见了,可面上神色也无分毫变化,这样的身份更方便他们行事,她用余光扫过叶相域的侧颜,摇晃的烛光下,都能瞧见耳垂红得滴血。 不过是被误会了心上人是谁罢了,哪儿就用得上这样着急,付泠鸢轻呼一口气转身问他,“不知这时候可还有吃食?我有些饿了。” “有有有,自然是有的。”邹光帷赶忙接过话茬,“托长公主殿下的福,随州灾情平稳后,百姓们也都陆续拾起了从前的活计,现下这时辰,城中也尚有酒楼开着,下官也已经备好了席面,权看两位大人想在何处用膳。” 深夜的随州少有这些日子她在云洲所见识过的宁静,一路走来,道路两边的酒楼也的确开得极晚,其中来往的百姓不多,但穿着都很是华贵,看着也多像是城中的富户们。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家底厚实,总有人有享乐的闲情逸致,这倒也代表不了什么,且他既说是准备好了席面,那也不便在此时再提什么额外的要求。 “也不必折腾了,随便垫上两口便好。”三人并排而行,叶相域却明显对眼前的道路比他们两人都更熟悉些,“叶小将军好似对此处很是熟悉。” “邹大人每每只将我安顿在这一处,我自是要更熟悉一些的。” 华贵的酒楼就在眼前,灯火通明的大堂中站着等候许久的伙计,一见有人前来,便忙不迭地出门献殷勤。既有人来安顿,便也用不上太多别人,叶相域冲着邹光帷一挑眉,极有眼色的知府大人要寻个由头告退。 “不急。”付泠鸢从上至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伙计,口中也没有闲着,三两句便拦下了邹光帷,“一桌席面只我们两人吃,未免也太过冷清,知府大人不如一道来用罢,况且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来这一趟,总不能只是贪图玩乐。” 叶相域不置可否,他不开口推拒,知府大人便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安排得匆忙,只希望晚上的席面不会叫二位大人失望才好。” “邹大人过谦了,您的安排一向都是最好的。” 前方引路的伙计将三人带往楼后,在与内院的交界处,又有另一位侍女在等候,穿过蜿蜒幽静的竹径小路,跨过流水潺潺的溪水石桥,才终于瞧见藏在树影之后的月洞门。 那侍女不过也只将他们送到门前,叶相域率先越过门洞,径直往右手边的抄手游廊处走,付泠鸢没想到随州也能有这般精致的园林,少不了一面走一面打量。 直至走到微微腾着热气的小池塘前,邹光帷才稍往前走了两步,替他们先推开了房门,“此处是用膳的地方,因着叶小将军事先并未说明要再带一位大人前来,便只能委屈女官大人住在小将军旁边的厢房了。” “不妨事。”付泠鸢对着池里开得正盛的睡莲慨叹,“对着这片莲池,睡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从山上引来汤泉水,再特意养上这一池莲花,也不知是谁想出的这种绝妙心思。”她头也不回地去问邹光帷,声音里虽然透出惊艳,可藏于黑暗之中的眼神却冷得就快能够杀人,“倒还真想见上一见,回去也给青鸾殿前的池塘换个花样,免得年年冬日里都是空空荡荡的。” 邹光帷回话前很是谨慎地去瞧了叶相域的脸色,瞧着他没有阻拦的意思才敢开口回话,“不过是下官想出来的一些小伎俩罢了,没成想能入女官大人的人,实在是大人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