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抄
的事自然就得靠她自己。 只是这宫里只会防备还远远不够,有时也得主动出手。 这不过也才安份了三四年,瑾妃便又蠢蠢欲动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若此时没有什么动作,等着皇嗣们日渐长大,争权夺势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她轻笑一声慨叹,“好在父皇一贯薄情,否则这内宫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上到底顾及着殿下,除去太子,殿下已经是最得皇上看顾的皇嗣了。” 付泠鸢闻言连面上的神色都没有一丝改变,她对她那位父皇的感情实在是复杂得厉害。说他看顾自己吧,与其余那些相比,勉强也算是看顾了,说他忽视自己吧,与母后在世时相比,也实在是忽视了许多。 “准备着明日去学堂罢。”她转了个话茬,随手扔下手中的紫竹狼毫,溅出的墨点正落在刚抄好了一半的《劝学》上,隽秀的字迹被墨块覆盖了一大半,“可惜了。” …… 雪后初晴,明晃晃的太阳高悬苍穹,刺眼又强烈的日光之下却感受不到一点儿暖意。 昨日她穿过的斗篷又被东宫的宫女送了回来,“太子说这颜色的衣裳还是殿下穿着好看,连夜让尚衣监改合身了,又特意让奴婢们熏了白梅香再送来。” 改小后又被精心打理过的皮毛油光水亮,摸在手上也是柔软温暖得很,“哥哥还说什么了?” “太子让奴婢转告殿下,这衣裳暖和得很,殿下只抱着手炉走去学堂也不会觉得冷。” “知晓了,你去回哥哥的话,我今日一定去学堂的。” 在东宫侍候的小宫女看着都有些呆愣愣的,忍冬给她塞了一只小金猪把她打发出去,随后抖着斗篷调笑,“太子这是把殿下当做孩子在哄呢,想叫殿下去个学堂还要多费这些心思。” “一贯这样的,哥哥三不五时找着各式由头送来的东西还少么。”今天送这东西来,不止是哄她高兴,也是在告诫东宫众人,少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找麻烦,毕竟这一整个青鸾殿里,有近一半的东西都是从东宫搬来的。 她推开忍冬的手,不肯穿新送来的衣裳,依旧把昨夜就翻找出来,早早烘暖放在一边的灰兔毛斗篷披在披在身上。 “走罢。” 学堂设在东宫边上的文华殿里,皇嗣们要从内宫走到文华殿需得走上好长一段路,她这里离着文华殿比别人那儿要更远一些,冬日里顶着冷风走起路来更是费时。 等她姗姗而至,学堂上几乎已经坐满了人,一众皇嗣伴读见了她也不惊讶,好像月余没来学堂念书的另有其人。 付泠鸢扫过起身行礼的一众人等,回身先慢条斯理地给先生道了歉,“学生懒怠,向先生告了许久的假休养身子,如今身子爽利不少,便赶忙来学堂念书。” 她随口说着胡话先生也不戳穿,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坐下,她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还拘着礼的人们慢慢哼出一声,“都起罢,学堂上哪儿轮到我来受礼。” “长公主病了月余,现下看着的确像是大好了。”先生见着她却像是没有想到她今日过来一般,愣了一愣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教,“你是长姐,入了学堂便当为余下诸皇嗣做出一心向学的榜样来,很不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即便是太子,也只有忙于朝政分身乏术之时才会告假。” 除太子外,她最为年长,这样的教诲也算是老生常谈,她低头听训看上去很是诚挚,先生说了两句便也就不往下继续了。 “先生说的是,学生记下了。”她起身轻声回应,却没有一点儿被当众教诲后的羞赧,“先前落下的功课学生也一定慢慢补上,以求能树立出一个好榜样。” 不论她心中作何感想,说出来的话总归是好听的,先生一手里握着书册,一手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整个人歪坐在上首,看着很是肆意洒脱。 他眯着眼睛看了付泠鸢好一会儿,许久也没打量出她有什么敷衍了事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道,“长公主先坐罢,这些日子的功课不少,可以慢慢补,不用太过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