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重逢
(二) 春风阁大堂—— 华灯初上,一片繁华。满楼美人红袖招,莺声燕语笑吟吟。 蓝浩和景天逋踏进春风阁,才报出「羌族蓝家」,便有人来禀秦雪如。秦雪如戴好面巾,立于二楼的隐秘处,盯着楼下相貌出众、气质非凡的男子。俄顷,嘱咐了句,“安排二位贵客到后院雅室,嘱宁儿、绾绾好生伺候。” 二人随小厮一路行往后院。院子里小楼轩阁,静谧典雅。走了几步,丝丝缕缕的琴音从水榭传来,亭中烛火通明,一位粉衣翩然的女子,扶着琵琶,正在弹奏一曲《玉楼春》。 迈进雅室,即闻到一缕墨香,室内相比大堂,多了几丝风雅。不像青楼,倒是有几分书坊的意境,四壁挂着临摹的名家字画,此时传来的乐曲也是典雅的小调,并非靡靡之音。 内室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木柱雕栏全用轻纱或珠帘装点,就连室顶也用绣花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尽是少女闺房所用,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隐隐约约见着锦被绣衾,帘钩上挂着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两名各有风采的美貌女子踩着莲步踏入,关门声正好掩盖了「始料不及」的抽气声。两两相望的眼神里,无声息地说讶异着「是你」。蓝浩与景天基于不打草惊蛇而沉默,宁儿与绾绾碍于隔墙有耳,默契的不愿让秦雪如知晓、她们与房里的男子相识。 女子的娇躯不觉颤了颤,脑海蓦地浮现一段不堪回首却抹不掉、即便如何努力遗忘却刻入骨血的记忆—— 「自小被杀手组织收编集训,每日五更起来练武,习琴棋书画,学各种勾引男人的手段,一群女娃被困在荒山野岭、野外求生,日晒雨淋、风吹雪打,被丢进狼群进行生死搏斗、汰弱留强,眼看着一同长大的伙伴一个个倒下,生者踩着尸体站起继续搏斗。恐惧、痛苦、不忍,到最后变得麻木无感,只剩下杀戮与生存…… 侥幸生还的几人,在及笄之年,头目庆贺她们出师。在沉浸于从此不用再受非人的折磨、完全没有怀疑警惕的喜悦之际,她们被下了药,并让多名男子去给她们破身,美其名曰「只有经历哀莫大于心死的无助、绝望,以最受辱的方式失去女子甚于性命的童贞,心若古井、波澜不起,弃情绝爱,才能成为一流的冷血杀手」。 她们强撑着意志逃离、各自走散,武功使不出,踩着歪扭浅浮的步子,拼尽最后的气力,抱着一丝丝希冀,死命向前跑、往外逃,被那些放任她们「逃脱」以满足狩猎乐趣、有着最丑恶嘴脸的男人们追着。理智逐渐被药物取代,再没有任何气力抵抗挣扎,淫y秽的目光、垂涎三尺的脸,一步步不怀好意地靠近。脆弱无助的泪水,从未有之的恐惧,失魂心死的绝望……」 三年前,适逢蓝浩与景天别师下山「行冠礼」,碰巧在回家的路上分别救了险遭侮辱的宁儿和绾绾。 四人何曾料想会在这样的情景下重逢。 蓝浩与宁儿彼此对视良久,当年得他搭救,让她免遭厄难。他本是运功帮她逼出药物,她思忖着始终难逃一劫,与其被一群男人轮番施暴,不如将清白之身给救她的侠士。借着药物发作之际,她主动吻上他的薄唇。两人原本一见倾心,互有好感,在那样的情境下,情牵意动、初尝云雨。 翌日醒来,蓝浩失去佳人踪迹;三年来,念念难忘,却遍寻不着。而宁儿则回到春风阁,无情无爱、出色执行了组织下达的各种任务;心底的一隅、虽对他未曾忘怀,却不敢再奢望这世上还会有男子,能接受双 手早已沾满鲜血、肮脏不堪的自己。 两情相悦的人,再见时,一个是「恩客」,一个是「花娘」,彼此各有任务,试问情何以堪? 蓝浩深受打击,愣在当场,他如何想得到,自己苦苦寻觅、思念,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佳人,本是烟花女子?或是后来沦落青楼?不解、心痛、愤怒……各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让他喉咙几番哽咽,渐然红了眼。 宁儿回神,施了一礼,“公子,奴家花名「宁儿」。”忆及秦雪如的交代,探得蓝浩和景天,是纯粹的寻欢作乐,还是另有所图。特殊的人生经历与敏锐的直觉,让她轻易判断出眼前的男人属于后者。快速调整好状态的她倾身上前,娇滴滴的嗓音直入主题,“公子,让奴家伺候你可好?” 蓝浩身体一僵,下意识想避开,脚下却似有千斤重,她始终欠他一个解释,为何将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却不辞而别。这些年来,她又以同样的方式「伺候」过多少男人?当年让他情难自控、沉醉不已的兰香沁入鼻中,如今反令他猛然清醒,一个年轻女子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里收放自如,明显的训练有素,她极有可能便是秦雪如的心腹。压下心头所有疑问、思绪,嘴角翘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深邃的眸光擒着她,开始配合着她的靠近。 纤纤玉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