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安魂归故里
的债。” 说罢她便走了出去,在看似琳琅满目的园子里,留下长长的一声叹息。 第二日一早,沈玉凝与安珣用过早饭,就去了安父的屋里。迅速蔓延发展的癌症让他的脸变得瘦削蜡黄,靠在床上像是干枯的木偶,他看见沈玉凝时,空洞的双眼忽然有了光,对其他人道: “你们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与沈姑娘说。“ 待其他人走后,安父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来,坐我旁边来。” 沈玉凝垂眸,在床边坐下。安父看着她,喃喃道;“真好看,真好……” 沈玉凝不解:“叔叔,您……” 安父眸子里尽是关切与慈爱,拉过她的手:“听安珣说,你是北方人?” “是,我生在北平,父母都去世了,跟着叔叔在河南长大。” 安父身子明显一僵,强扯着笑容问道:“这些年,生活的可还顺意?” “叔叔虽不富裕,但却有好心人一直资助着我们,我去英国留学的费用也是那好心人出的。只是我一直未曾打听到他的消息,不能当面感谢。” 安父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人帮助你又不留姓名,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若执意找他,或许也会给人家带来麻烦。好好过你的日子就是,这是你的福分。” 沈玉凝点了点头,安父又嘘寒问暖了几句,又开始咳起来。沈玉凝想给他倒水,却被他拦住:“你回去歇着吧,让安珣来见我。” 安珣进了屋,安父一把抓住他的手:“儿啊,你是我安家的独子,眼下这社会形势,爹已经不指望你能做出什么振兴安家的事了,你能活好自己便很不错。但现在,我要求你,有一件事必须做到。” “无论如何,你要护好沈玉凝,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为何?” 安父喘了一会儿:“这个姑娘,她本该姓爱新觉罗。” 安珣怔了片刻:“她到底是谁?” 安父叹了口气,两行泪滑下:“她生母,是光绪爷的妃。当初沈家算是朝堂上的大家族了,沈家人世代忠良,一心为国,却成了西太后的眼中钉。沈妃有孕在身时,西太后命令我,让我伪造沈家意图谋反的证据,若我不从,便要灭了安家满门。我不得已只能照做。” “沈妃诞下一对儿女的当日,那些伪造的证据在朝堂上被揭开,沈家成年男子一律斩首,女子及孩子有的流放,有的没入宫中为奴。沈妃刚刚生产,就拖着身子,在养心殿和寿康宫门口来回来地跪,染了病气,不久便撒手人寰。” “她的两个孩子呢?” “宫里的沈太医,是沈家的死士,他带着两个孩子偷偷离开。但他知道,西太后没那么好骗,他便用自己的命,和沈家另一死士方鸿志的孩子,上演了一出程婴救孤。” 安珣心头一紧,他怎么也没料到沈玉凝身上竟背负着这么大的秘密。 “两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方鸿志带着他们离开了京师,偷偷养大了,那男孩五岁时走丢,便再没了音讯,怕是凶多吉少了。” “爹这些年,一直偷偷给方鸿志和玉凝寄钱,希望他们的日子能好过些,可爹还是对不起沈家啊……” “这些事情……玉凝可知道?” 安父阖了阖眼:“这姑娘有心眼,没全对我说实话,想必是知道了。”安父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对谁说: “沈兄,是我对不住你啊……到了那边,你定要罚我才是……” “沈娘娘,你的女儿,我帮你看过了,长得随你,是个漂亮姑娘。放心吧,她好好的……” “小公主,是我安某害了你啊……” 他一声声地咳,一声声地说。这个老人似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二十三年前自己犯下的错。 他死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窗外海棠怒放,千帆仍过。或许他的解脱,也是一次溺者逢舟的救赎。 安父的后事料理完后,安珣与沈玉凝一道回了上海。一路上两人各揣心事,未曾多言。到了思南路路口,安珣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沈玉凝知他丧父心痛,没有阻拦:“行,那你也早点回家,夜深了。” 安珣点点头,沈玉凝独自一人朝公寓走去。忽然一道黑影闪过,一个蒙面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未言一语,拔出腰间的刀就向沈玉凝刺去。沈玉凝勾起嘴角,几招过去,手起刀落,那人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她沈玉凝向来不是什么吃素的兔子。师父自幼教她武功,告诉她这个社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