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

有一个母亲了。”

她做工便更卖力了，也更孝顺李母。

记忆重新浮出来，贺知舟心堵得要再死一次。

等到晚上李回生回家，贺知舟毫不客气地将李回生绑了起来，威胁他放她回去。

此时的李回生完全是张婉婉记忆中的样子，却不是贺知舟认识的样子。他虽遭惊吓，却依旧沉稳冷静，耐心地询问她为何突然如此，有什么苦衷。

他好像真的知道张婉婉不会伤害他。

可惜她是贺知舟。

贺知舟忍不住把他的生平经历都说与他听，李回生原本严肃的神态变得松懈，以为她做了噩梦或者受了惊吓，安慰她，如果她太累的话做好饭便赶紧去休息，不要耽误明日做工。

贺知舟宛如在看一个神经病。

做好饭才能休息？不要耽误明日做工？

张婉婉就是李家的奴隶。

贺知舟直接把李回生按在地上开始暴打。李回生做司长的时候便打不过他，如今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哀声惨叫。她大概猜测了一下她现在的处境，她应该是进入到了李回生造的幻境，又或者是回到了过去。那么她就索性暴打李回生，直到他把她重新送回去为止。

但是她还没打几下，眼前山崩地裂，房屋倾倒，海水漫天。

然后她又看见了王婆子。

王婆子说：“今天的菜可新鲜了，那个王二年纪轻轻，哪里能比得上我会种菜。”

她脑袋突突得痛，她意识到，不是这么简单。

她又捏着青菜和药草回家，暴打李回生。

捏着青菜回家，暴打李回生。

直接回家，暴打李回生。

······

捏着青菜和药草去买肉，然后回家做饭。

她放弃了。

李回生就像是打不死的BOSS，每次都满血条复活，全新出现在她面前，但是她的手已经肿得不能挥拳了。

后来，她想四处走走寻找一下破除幻境的线索。但是她只要走出前街的范围，又会天翻地覆看到王婆子。

王婆子说：“今天的菜可新鲜了，那个王二年纪轻轻，哪里能比得上我会种菜。”

她累了。

她开始买菜做饭，努力工作。

她一开始很确定她不是张婉婉，她与张婉婉虽然相像，但是其中的差别她很清楚。她的行为方式，言行举止，都与这个时空里格格不入。但是大家都毫无察觉，大家都坚定不移的，把她当做张婉婉。

后来她逐渐麻木，她想，她可能真的是张婉婉，贺知舟可能只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而已。

直到她看到了祁时安。

祁时安在樱花下沉睡，却敲醒了她的噩梦。

如此美好。

如此明亮。

贺知舟讲完自己的遭遇，二人相顾无言，陷入僵局。

祁时安放下手里的饭碗，斟酌开口：“我有个想法。”

贺知舟：“好。”

祁时安：“我还没说我要做什么。”

贺知舟：“此时此刻，你就算是要造反当皇帝我也依你。”

祁时安眼神闪烁了一下。

贺知舟：“？”

祁时安正色道：“姐妹，你听说过空指针吗？”

然后她在李家等到了李回生回家，把李回生打了个半死。

然后她跟贺知舟一起听到了王婆子说：“今天的菜可新鲜了，那个王二年纪轻轻，哪里能比得上我会种菜。”

贺知舟脸比青菜都绿。

祁时安悻悻地说：“这是······勇敢尝试，姐妹你就想象这是在打马里奥，不通关的话不也一直回到起点吗？”

贺知舟翻了个白眼：“所以我掉进沟里，你也要跳下来确定这个沟确实可以翻船是吗？而且我喜欢玩可以存档的游戏。”

祁时安：“我知道，我知道，或许我们也能存档，那样我们就可以回到存档的时间点，不用再买王婆子的菜了！”

贺知舟无奈地接下王婆婆的药草，跟她说：“无妨，总比在这个系统循环往复等死强。我觉得我出去以后一定会比别人老很多岁吧。”

祁时安安慰她：“没事姐妹，你不光不会变老，你还会长命百岁。”

这是实话，从她们死亡入职地府的那刻开始，样貌就直接定格，直接实现生前长生不老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