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得到一笔钱。”郁梦已经从浴缸里起身了。

蕉婆婆等在门口，像小时候那样，继续问：“但是，要是花变异了怎么办？它们会变成人形，攻击你们的。”

“你们”，指的是除妖以外的所有生灵，在蕉婆婆的尺度上，还包括那位至今沉睡在烈橘树下的半仙。她们心知肚明地没有提起他的名字。

“嗯，我也想和开发商——唔，就是管这件事的老大，聊聊这个问题。”郁梦把湿发拢在头上，准备去吹干。

很快便到了晚上，妖怪不食用人类的食物，郁梦也无法通过吸取“天地精华”饱腹，但是她白天出门时忘记了买速食，老屋里更是空空如也，没办法，蕉婆婆只能暂时采了些露桐落在地上的果子回来。

剥掉褐色的皮，挖出里面粉白色的果肉，需要加入足够多的糖才能消解它的涩味，没糖，蕉婆婆便用一旁的小芭蕉树结的果子当作糖分的来源，在碗里捣烂了，随后在锅里慢慢地熬，知道果肉变成汤食，呈现出淡黄色，散发着两股融为一体的清香。

郁梦喝了一大碗，口感比较粗糙，因为还需要再过滤一次，但好在不酸不苦，而饱腹感强烈，吃饱喝足，倦意就上来了。

半夜的时候，风雪再度加紧，郁梦被门外的风声吵醒，蕉婆婆已经回到了本体中，回忆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人类脆弱的神经发起攻击。

郁梦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同样是一个风雪夜，妈妈带着她和小半仙伏灵抵达了洞天的边缘，身后是缠得很紧的追兵，前方是无法跨入的空间，她恐惧而迷茫，她记得在万有——自己未来的继父——打个响指开启洞天之门时，遍体鳞伤的伏灵握住了她的手。

很凉，郁梦在后来的梦里还梦见过那个场景，梦见了那个温度。

她再也无法入梦，辗转几次后，她终于决定起身，裹上厚厚的外套，撑上伞，吸了口气后打开门，她终于打开了手机，里面蹦出来几百条短信，发信人都是：瞿途。

她故意没看，直接打开了手电筒，随后沿着折角的储物室和客房一路往下，踏上被雪盖住的青石板，走了大约十米，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棵烈橘树，以前总爱接很大很甜的橘子，汁水也多，一度成为洞天里最受欢迎的水果，因为伏灵偏爱树木，经常为它除虫施肥，树木因此有了仙缘，竟然长势一发不可收拾，茂盛地如同一片绿色的云。

如今，当其他植物都在妖气的感染下疯狂蔓延时，只有这棵烈橘树默默地枯萎着，仿若仙人的庇佑，不让它快速消耗生命。

风猛地吹大了，郁梦把不住伞，松开了手，雪花落在身上让她觉得很冷，连带着血管、心脏和精神，一起被麻痹，整个身躯都忍不住颤抖，默然良久后，她伸出手，覆在树干上，喃喃自语：“伏灵，你还在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