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三)
神情:“到了夜里,您知道的,诏狱环境极差,狱内的老鼠总会在夜间出行觅食,每每找不到食物之时便会张嘴咬犯人……犯人手脚被束缚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老鼠啃咬自己的血肉。重犯们往往会被咬得血肉模糊,甚至连手指脚趾都被咬断,骨断肉连……” 血腥的场面再脑海中浮现,萧泠眸色一凝,下一秒几乎就要干呕出来。 和喜见状胡德笑出声来。他注视着面前命若悬丝的萧泠的面容,故作谦卑地躬身问道:“太子妃更喜欢左手还是右手?” “……”萧泠深吸一口气,才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滚……” “很好。”和喜站直了身子,一甩拂尘:“看来太子妃两只手都喜欢,那就由奴才来帮太子妃选择吧。” 和喜放缓了声音,目光悠悠地扫过萧泠被绑在两侧的手,扯了扯嘴唇:“听闻太子妃曾在商丘是位有名的话本先生?传闻您写的话本不仅故事情节引人入胜,连字迹都是十分隽秀。既如此,今日便从太子妃这只会写话本的右手开始,如何?” 萧泠不予理会,腹部由下而上传来的剧烈绞痛感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的身心,可她却已经饿得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多余的,只得软软地挂在十字木架上,任由脚腕上的铁链球往下坠着。 她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右手食指传来一震细密而又剧烈的刺痛,萧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睁开眼痛呼出声。 她顺着痛感传来的方向望去,动荡的视野中,一根白晃晃的针折射着冷光。还不等萧泠反应过来,针尖猛然刺入她的右手中指。 萧泠失声惨叫,和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吩咐停下动作的狱卒:“继续。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可别叫哀家发现你们手下留情。” 行刑的两个狱卒闻言身躯一滞,两人对视一眼,垂头不敢说话。 指尖的针还没有拔出去,萧泠本能地想要握紧拳头,想要蜷曲起手指,将受伤的指尖藏进手心。可是细长的针还有一大半留在外边,她的每一点动作都会牵扯起更加刺骨的疼痛。 规避疼痛的本能让她不得不用力伸直每一根手指,紧绷的肌肉挤得被刺穿的手指生疼。萧泠手脚被缚无计可施,只得紧皱着眉头咬唇,唇齿间难以自制地泄出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 措不及防间又是一根针抵到无名指指尖,在萧泠还沉浸在前两根手指被穿透带来的痛苦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刺进了指尖。 阴冷湿暗的诏狱从来不缺乏的就是惨叫。层层监狱中行刑的犯人惨叫声不绝于耳,监狱深处的声音被同样凄惨的叫声盖过,最后逐渐归于沉寂。 铁门打开,从里边出来的和喜一脸餍足,如释重负地抚了抚手中的拂尘。 指尖触碰到什么冰冷的物体,和喜垂下眼看着白色拂尘上沾染的斑斑血迹,蓦地扯起一个阴冷的笑。 “公公,她晕过去了……她本就饿了好些日子,瘦骨嶙峋奄奄一息,若是再施以刑罚,怕是……” 其中一个行刑的狱卒凑到和喜耳边,压低了声音道:“皇后娘娘只说让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但她若是死在了狱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恐怕也不好交差啊……” 和喜闻言抬了抬下巴,不可一世地往狱里瞥了一眼,神情散漫:“那就喂她吃饭,实在不行找点药来。吊着口气就行,不许给她的手上药。” 两个狱卒默默对视一眼,双双垂首应下:“是。” 和喜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往外走,脚步好不轻松愉快,还不忘嗤笑萧泠:“当真是娇贵的公主,不过才第一日,扎了几根手指就不行了。” 他走出诏狱,将右手往身旁一甩,守在狱门外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帮他接过带血的拂尘。 “诏狱里卑贱的犯人,居然脏了咱家洁白无瑕的拂尘。和顺,你替咱家扔了去,换个新的。” 和顺掂了掂手里略微有些沉的拂尘,颔首应下:“是,师父——师父,皇后娘娘召您今晚入凤华宫一趟,需要我准备好马车吗?” 和喜摆摆手:“这种事儿你自己弄好就行,不用什么都要我的指示。” “是,师父。” 和喜和顺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宫里的路上,彼时已近黄昏,昏黄的落日堪堪悬在天边,欲坠欲落。 和顺捧着拂尘,低着头思考着什么,脚下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又长又高。他抬头望向天边,橘黄色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得他眼前出现层层重影。 前边传来和喜不耐烦的声音:“做什么傻站在那儿?还不快跟上来!” 和顺猛地回神:“来了来了。” 他踏着碎步小跑到和喜身后两步的位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蓦地回头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