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

也掩盖不了你们所为暴戾恣睢、残害无辜的本质。”

殷横野目光冷蔑不屑道：“武道至高境，本就是身化虚无融于天地，心神沟通天地，不受外物所限，既已成为寰宇六合，凡人被我杀死便如同死于地动、洪水、暴雪一般，只需认命。”

尹云哈哈大笑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哈哈哈！原来你干得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是因为练到了返虚之境，真以为自己是陆地神仙，可以把世间众生当作刍狗一般，任意搓圆揉扁，以为消遣？”

张茂则，“哦，不知剑圣有何指教？”

尹云摇摇头，“我本以为你是肢体残缺以致于心性扭曲，如今一想，你对武学的见解也偏颇的很。”他剑指天枢，剑尖恍惚搅动风云，露出一股明悟的微笑，“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

“恁你弄什么玄虚，也改变不了死亡的命运。”张茂则冷笑，下定决心，今日定要打碎这不知天高地厚狂徒的脊梁，让他匍匐在地哀求自己给他个痛快。

尹云自见不着他心中所想，他道：“你的武道未必是错的，但不是唯一的一条，返虚并非空无所有，‘空’与‘有’本是相对而言，没有头顶的浮云，岂能显出其上的万里虚空？”

“你说什么？”这下子轮到张茂则懵了。

“换个你能明白的说法好了。”尹云淡然笑道：“你凭自身参悟，能看穿浮云之上，还有万里虚空，终于找到通往武学巅峰的大道，殊不知这只是其中一个方向而已。”

“当你想看顾守护的人越多，便须看得更远，站得越高直至站到虚空万里之上，才能将天下纳入胸怀。这才是我儒者的返虚境界，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不过是活得长了些，熬成返虚境而已。”

张茂则听到后来，才知是辱骂自己，眦目欲裂，咬牙狞笑：“去死吧！”忽觉周围天地一凝，下一霎，气旋流转反向成涡，由极缓至极快、由极静而极动，三丈方圆内天地震动，风云俱涌，全聚于尹云鼎天剑锋。

漩涡的中心，尹云身体被周围翻涌的气流托起，鞋尖离地冉冉飘空，以昂起的剑锋为轴，云气凝聚宛如实体，一道由白云组成的旗帜耸立寰宇，为天地立心。

张茂则的骇异只怕无人能及。尹云天资绝顶，于剑道已至化境，离陆地神仙只差一步，他此刻临阵突破的一剑引动天地之威，是不折不扣的返虚境！

他提运功力至平生未有之境，成千上万枚羽毛状的无形气劲汇于身前，化为若隐若现的“凌霄一羽”。

尹云长叹，“此剑便唤作云旗狂澜吧！”同一时间内，云旗轰然劈落，如一柄长逾数丈、宽如椽柱的骇人巨剑，与“凌霄一羽”轰然对撞。

张茂则豁尽全力，欲以修为的优势，击溃这沛然莫之能御的一剑。“云旗狂澜”和“凌霄一羽”对撞之下势均力敌，僵持不下，突然张茂则诡异一笑。

“凌霄一羽”又散落成无数飘荡的羽毛，一大把削弱尹云无坚不摧的一剑，另一小半却飞舞着攻向欧阳敏芷。

“论威力也许我们不相上下，但初入返虚，论控制你绝对不如我！”张茂则心中算计。

削弱了九成威力的云旗劈地而散，张茂则单膝跪地，终于还是扛住这雷霆一击。在剑意透体的一瞬间，他感觉经脉、功体、甚至神识都似乎被尹云的剑意戳了个对穿，迸裂开来。他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再领会过这般魂飞魄散的感觉了。

欧阳敏芷察觉到飞舞而来的羽毛，眼看尹云就要挡在自己身前中张茂则暗算，她凄然一笑，美绝尘寰，“不要！与其成为你的负担，害你被我连累，我情愿自绝！”她干脆利落地将一柄匕首插入心脏。

“尹大哥，谢谢你，来生再见！”神魂离体的朦胧恍惚中，欧阳敏芷好似又回到了那年江南烟雨中，落英缤纷下和尹云的初识。

他是玉树临风的剑客，也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更是故剑情深的丈夫，她完全无法克制地对有妇之夫芳心暗许。接着便是愁肠百转、相思成狂、剪不断、理还乱，在她知道他不能入汴京城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此生不嫁，为了家族进宫成为女官。

十多年来，她将全副精力投入到深宫争斗，但自打独孤澜进京，羽衣阁开始活跃，她心底就暗暗期盼着重见尹云的一天。

“他还是没变，依然是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盖世英雄。此生无缘，但愿来生我能比独孤澜更早认识你。”心愿实现，她已然无憾了。

“张茂则——！”怒喝声中，再次晚了一步的尹云心魂欲裂，不顾袭向身体的无数羽毛，挥剑径斩张茂则。

“砰”的一声剑掌相交，张茂则身子抛飞，借势而退。谁料无声无息，无迹可寻的一剑以绝难想像的速度，突兀的出现于他的退路，直取心脏，是迟星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落星剑杀招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