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局（中）

力气，就准备疯狂反攻。

领头之人眼光毒辣，不一会儿就看出黑四姐棍法已没有那么凶悍狠厉，叫道：“她气力已竭，不足为惧。”

黑四姐的十三太保横练功还没练到内外兼修的圆满境界，在暴风骤雨般的围攻下被震的气血翻腾，步履踉跄，招式破绽越来越多，眼见就要挡不住对方冲着双眼、双耳、口、喉咙、丹田等八处罩门的招呼。

黑四姐想起商小莹、花蕊娘、花萱娘，心中一柔，她面色忽一宁静，长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如此之长，好像吸尽了后这辈子就不打算再吸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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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宝慈殿，欧阳敏芷正与弟子张司籍交代事务。宋代宫廷严格制约宫女与外臣的接触。除非有必须外出才能完成的工作，她们才可以出宫办事。也就是她得高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宠信才能经常有出宫办事的机会。

欧阳敏芷心中隐隐不安，叮嘱道：“景卿，张茂则上次警告我后再无动静，近几日内侍省一下动作颇多，我怀疑是江南之事有了结果，他很可能要对我出手了。”

张景卿安慰道：“师父，您做事从未留下过任何证据，他想动您也无从下手。您不会有事的。”

欧阳敏芷摇了摇头，“景卿，你不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我必须出宫催文夫人加快计划了。好在他只会以为我是为了与他争权，联想不到官家身上。”

“你牢牢记住，若是我败了，你千万不要出头，谨守本分，等到官家亲政，凭你官家伴读典赞的身份必会受到重用，那时一切还有机会。”

欧阳敏芷的话语里透露出她不详的预感，张景卿鼻子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欧阳敏芷乘坐的马车刚在上清宫的侧门停下。车外传来两声短促而惨厉的叫声，接着车顶碎裂。欧阳敏芷顾不得其他人，撞破车门，滚出马车外。

“轰！”车内原先坐处木屑横飞，座椅化为粉碎，随行的宫女软如破布，骇人至极点。

上清宫位于新宋门里街北，是太宗至道元年下诏，仿照洛阳上清宫而建的，建成后太宗曾御书题额，以金填字，风光一时，于仁宗年间毁于火灾。后虽又重建，仍能在边角廊檐见到熏灼出来乌沉沉的黑。

文妩馨来得早，漫步于廊间。上清宫后廊不禁小贩入内兜售零什，一个妇人身前摆了个破旧漆篮，放着几把粗劣檀香。

卖香的妇人拦住文妩馨，“夫人，我这有上好的檀药，一把只要五十文。”

文妩馨瞧了她一眼，勾起唇角，“你下次扮成卖香的前，记得先把指甲剪短再刨几把香灰。”

那妇人面色陡然一变，“呼”的一声，右手抓向她纤细的皓腕，竟是极厉害的擒拿手法，一握之下，眼看文妩馨手腕关节将被卸脱，然而制住她的妇人突然一动也不动，全身剧颤起来，蓦地一声惨叫，倒地抽搐，就这么断了气。

埋伏周边的数十名好手，此际竟无一人反应过来，不是说目标是个不懂武功的妇人吗，怎么片刻间程六娘就折在她手上了。

不过他们此生也没有机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一把如流星般一闪而逝的长剑无声无息地收割走了这群杀手的性命。转瞬间，迟星河撂倒接连扑来的黑衣杀手，来到文妩馨身侧。

迟星河将她横抱起来护在怀中，接着一脚一个，踢飞前后两名来援的杀手，此际院里一地死尸，迟星河剑下无生，余下诸人终于省悟：他们无人是这人一合之敌！忙结成圈子紧缩，只欲留住两人就行。

迟星河完全没把这群杀手放在眼中，正要抱着妻子离开，忽然止步。只见廊外飞掠入一个鬓乱钗横的身影，却是欧阳敏芷。她身后一团从天而降的黑影，彷佛大鹏扑至。

张茂则故意将欧阳敏芷驱赶到院中，意图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他面上一派轻松，悠然道： “堂堂掌礼仪教学的尚仪怎能有这副狼狈失仪的样子，成何体统，我便代太皇太后教训教训尚仪好了。”呼的一掌迳劈欧阳敏芷的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