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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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睦望着眼前那皎如明月艳若朝霞的花容玉貌，心神震颤，觉得自己迄今四十年的人生似乎终于找到了存在的意义，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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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外雕鞍公子醉，水边纨扇丽人行。”三月春光明媚，万物复苏，在青山绿水间游赏踏青成为了宋人清明节前后的固定习俗。

金明池位于开封城的顺天门外，最早是五代的后周世宗柴荣为了征伐水乡泽国的南唐，效仿当年汉武帝在长安开凿昆明池一样，引来金水河，修出一个大湖，训练水军之用。

金明池方圆九里三十步，由宫墙一般的苑墙围住，每年三月初一至四月初八这处皇家林苑对外开放，允许百姓进入游览，于是，春意盎然，桃红似锦，柳绿如烟，花间粉蝶，树上黄鹂的时节，通往金明池的路上，总是人头攒动。

沿岸垂杨蘸水，烟草铺堤，东岸临时搭盖彩棚，百姓在此看水戏。西岸环境幽静，游人多临岸垂钓。中有仙桥，中央隆起，谓之骆驼峰，装若飞虹。

桥头有五殿相连的宝津楼，位于水中央，重殿玉宇，雄楼杰阁，奇花异石，珍禽怪兽，船坞码头，战船龙舟，样样齐全，殿上下回廊皆关扑钱物饮食伎艺人作场，勾肆罗列左右，桥上两边用瓦盆，内掷头钱，关扑钱物衣服。

若是嫌金明池人多拥挤，汴京城士庶还可以约上三五好友，带着新酒、美食、玩物出城游玩，郊外的山林田野间，罗列杯盘，互相劝酬，歌儿舞女，斗草蹴鞠，热闹如同市肆。

京郊卞河两岸，卫玲带着妹妹卫璎终于答应了种浩的踏青邀约，一同来的还有六姊罗云霓。高俅见到朝思暮想的卫璎自是喜悦至极，而没见到李师师与方幻娘的靳开和严策则难掩失望之情。

去年八月，高俅随着因为跟刘挚政见不合，被调往颍州任知州的苏轼上任，直到上个月，转任扬州知州的苏轼回京时将高俅推荐给了他的朋友驸马都尉王诜，许久未见的高俅才又继续献殷勤。

卫璎的风筝和一貌美娘子的风筝纠缠在一起，高俅跟那女子的护花使者打起了嘴仗，力求博得佳人欢心。

在无聊郁闷的严策提议之下，靳开和他脱了外衣，露出一身结实健硕的肌肉，一个古铜色阳刚雄壮，一个如白玉雕琢线条流畅，两人潇洒地一个猛子扎进春日依然冰凉的汴河之中比试起凫水来。

这一幕顿时吸引了周遭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的全部视线，罗云霓更是兴奋地跑到河边观赛，立刻有几名少年有样学样跳入水中一起竞逐。几个胆大的娘子甚至合力拿出了彩头给第一名，被严策毫无意外地拿到了头名。

种浩和卫玲看着好友姊妹们尽情地享受春日的景致与热闹，感受风和日暄，草木腥甜，淡绿浅红，水声潺潺，心境也随之变得闲静而悠远。

她指着铺在长布上的一堆美食介绍道：“种大哥，这炙金肠里头是料酒腌制的羊肉，咸鲜而汁浓。这糖酥肉片是拿肥猪肉切成薄片，用滚油炸得卷起来，趁热撒一层糖霜而成。”

“还有这道虾鲊，用盐、糖、酱油、葱姜等制成调料，在坛子里放一层虾铺一层调料，装实，盖好，等坛中腌出卤水，倒掉卤水，加入米酒，密封贮藏才好。这些美食全都不是我做的，是我家苹儿巧手烹饪。”

“我不擅厨艺，也不喜欢下厨，洗手作羹汤成日围着丈夫孩子忙个不停的贤妻良母深宅妇人我做不到，更不想做，我想要的是有自己独立的事业和追求，经营好圆社和柏舟门。”

“种大哥，我就是这样离经叛道不符合儒家传统要求的女子，我想向你展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会不会改变自己委屈自己违背本心。”卫玲坦然地与种浩对视。

种浩凝神，认真地听完卫玲讲的每一个字。他神色温润，没有因为卫玲表达出与世间所要求的女子规范不同而流露诧异之色。

他眸光深深地望着心上人道：“玲儿，我头一回见你，那时还没看清你长什么样我就已经被你教训喽啰的飒爽英姿所深深吸引。”

“你为了保住家业设计坑人时狡黠聪慧的样子；你不惧威胁努力拼搏胜利后欢喜雀跃的样子；你宴散后一人独坐落寞孤寂的样子；你被掠走还冷静留下线索勇敢反制恶徒的样子。什么标准典范，自打遇见你那天我就全都抛诸脑后了。”

卫玲好似被种浩炽热的双眼烫了一下，慌忙低下头，只觉血液奔涌，心跳加快，面飞红霞。

种浩强忍着将佳人揽入怀中一亲芳泽的冲动，继续道：“所以只要是你真心所愿我一定会全力支持，明天的比赛我也会为你拿下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