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r> 柯吉看着她身上泛着珍珠光泽的极乐鸟纹白色长袍，还有头顶宝石镶嵌的山茶花头冠，还有罗马凉鞋上的紫色宝石，几次张开嘴又闭上，最后艰难道：“啊这，原来是这样，祝你工作顺利，以后有空一起出来喝下午茶。”

看来治安处的管理者是真的很赚呢，要不毕业之后往这里投投简历吧，现在是不是相当于提前实习了……

瑟罗是来自大陆北方暴雪城的旅行商，有着北地人也有的浅白浅金发色，皮肤苍白，鼻梁高而窄，体毛茂盛，留着一片看不清脸的胡子。

在冰雪融化的夏天，他的商队载着牦牛皮木料和不计其数的商品一路往南，和中途的城市做交易，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撞上了许久未见的灾季。

他是个走南闯北阅历丰富的领队，察觉到这次的灾季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商队里最年长的顾问告诉他，在过去三十年里，都没有这样严重的畸变雨。

一开始，瑟罗要求队友们再坚持一下，走出风滚草原，前往和商队多次交易的友好城市避难。这是根据他多年经验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毕竟进入一个与世隔绝且资源短缺的避难壕是非常危险的事，稍有不测遇上暴动和摩擦就有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作为一个负责的领队，他需要确保每一个队友的安全。

而且外出经商对资源匮乏的极北之地是一件重要的事，瑟罗小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和他沾亲带故，顾问是他的远方叔公、骑手是他的护卫是家族中的年轻侄子侄女、掌管账簿的会计是姑姑、厨师是他妻子的表弟……家人总是最重要的。

然而，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跨过珀拉底大河，年迈的顾问就因为无处不在的瘴气病倒了。

他躺在马车里，整个人陷在厚厚的皮毛里，脸色蜡黄，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年轻人们正在外面赶车，重挽马的呼吸声隔着帘子也清晰无比。瑟罗坐在叔公身边，听着他被马息掩盖的微弱气息，用手掌盖住他的额头，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别担心，我们这就找一座附近的城镇，用货物跟他们换一点治愈药。”

叔公缓慢眨了眨眼，安抚地看着他。

马蹄声渐渐清脆起来，瑟罗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离开野外，走上了道路。他的侄女卢西娅掀开帘子，靠在车门边露出半张眉毛飞扬的英气脸蛋，“瑟罗叔叔！快出来看看！这附近多了一座城！”

瑟罗有些讶异，压下眉毛，掀开布帘走出来。

空气漂浮着淤泥带来的瘴气，那气味让人想起腐烂的苹果，还会损害人的身体，他拉起脖子上的围布遮住口鼻，打量眼前的景色。

卢西娅没有说错，在山脚下，确实有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城池，它暂时被畸变淤泥覆盖，不少建筑因此破损倒塌，有种风雨催折的零落感，不过依然能看出原本的繁荣。

粗略地看一眼城中的建筑，大概能容纳几千居民，城外的农田和树林也范围相当广阔，河边码头还停留着几艘渔船。

一家钟表店的外墙上挂着一只大型珐琅底钟表装饰品，机芯还在缓缓转动。

他有些意外，“两年前夏天的时候这里还只两有个小村镇……什么样的速度能建起这样一座城，难道是工蚁吗？”

“我们在北边，消息一直不怎么灵通，可能是这两年发展起来的新城，贸易伙伴传递消息的时候漏掉了吧。”

卢西娅的弟弟探察回来，“这么大一座城，我没找到人影，连遗留的老弱病残都没有，应该不是逃难离开，城里应该也有避难壕，我们再往里走走吧。”

瑟罗点了点头，“走吧，不管怎么说，先找个完好的屋子，大家休息一下。”

他们搬开城门前倒塌的石砖和断木，好让马车和后面的货物能够通过，缓缓向城里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