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纪松雪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刷——”，鹅黄色的裙摆被划成两截。任留那一块布片钉在地上，起身离开。

司空沃眸中阴气更甚，手指一扬，纪松雪双脚定在原地，四肢动弹不得。

“回答我！”他吼道。

纪松雪撇过头去，真就践行着上次说过“见面也装作不认识”的话。过不久，司空沃发现她嘴角隐隐流下一条血线，大惊下立刻解开了定身术。

“你才几天的道行，就敢强行运功冲破我的定身术！当自己的身体很结实吗？”他语气又急又气。

紊乱的气血猛地恢复流转，纪松雪头昏了一下，脚步踉跄，被一个怀抱接住。她浑身一紧，撑着司空沃的胸膛站稳，摆脱出来。

“紧张什么，不过是扶一下，在召阳谷的时候，我们搂搂抱抱还少？”司空沃不高兴被她推开，忍不住冷嘲热讽。

纪松雪仍是不理，扶着额头往前走路。

“跟梁寒都有话说，怎么面对我就哑巴了！”司空沃气急败坏地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腕。

“该说的我上次都说了，”纪松雪被缠得无法，头又痛，只好松口，“你就当从不认识我，我们各自安好不行吗？”

“不行！”

没有她，他的命早就丢在召阳谷的桃花林里了。而没有他的话，她也不可能从世外桃源的召阳谷入世，成为天下第一仙门灵轩宗的弟子。

对彼此的人生影响如此之深，如何各自安好？

司空沃激动地喘了两口气。

“纪松雪，你不在灵轩宗时，不管他们如何厌我怕我欺我，我从不在乎，只管打回去便是。如今你来了，既然不喜欢我这样做，我便与人为善，再不让你落人口实，好吗？”

他语气殷切，几乎是在哀求。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纪松雪被逼得丢掉了往日的平静，“我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什么！我们的命运本不该有交集，你就如常做你自己，我也做我该做的事。”

她望向他的眼：“你是修为高强的内门弟子，在主峰修炼，我是寻常在次峰活动的低阶弟子。只要你不刻意来寻我，我们平日根本没有见面的可能！”

“我明白了，你是不相信我！”司空沃勾起一个强作的笑。

他怎么就……怎么就不明白！纪松雪疲于与他胡搅蛮缠，想不管不顾离开，手腕却还捏在他手中，拼尽全身力气挣扎也无果。

“司空沃，你若不想放手，就如切掉梁寒手掌那样，把我的手也切断好了！”

“你别说这种气话，”纪松雪转头看去，他低着头，额前碎发遮住眼睛，语气中有种无力感的可怜，“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伤害你。”

纪松雪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

司空沃的声音在她耳后追随：“我会证明给你看，以后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绝不再出手伤人！”

天色愈发黑了，纪松雪精神恍惚地走在半山坡上。

“宿主，方才反派说的要是真的，那可就麻烦了。”

被脑海中这个凭空响起的声音惊醒，纪松雪回过神，“啊，你说什么？”她还是不习惯，这个叫着她宿主、自称系统的声音。

“反派是剧情推动的重要一环，他如果摆烂不再做坏事，剧情也就离崩坏不远了。”

纪松雪反感地拧起秀挺的眉：“我已经如你所说，尽力切断与小沃的联系，让你的‘剧情’回归常轨，还要怎样！”

“不怎样，”系统把她的脾气照单全收，平和地说，“只不过我们要随时注意，把可能跑偏的剧情拉回原点。”以及——“你不用烦躁，你和反派在原著里本来就没什么交集，他为人狠辣，远离他对你有好处。”

纪松雪闻言怒道：“你别一口一个‘反派’称呼小沃，我不觉得他有多坏！之所以避开他不过是受你威胁而已，若我不照你说的去做，你就会用电击疼得我死去活来不是吗？”

“电击不是惩罚，是一种提醒手段。”

“也就是说，你有更厉害的手段来控制我咯！”她冷笑。

系统轻笑了一下：“宿主，你不该以如此排斥的态度对我。你是原著中的女主，我会尽全力护你周全，保你通往最终的幸福结局。”

说得真好听呀，纪松雪深呼吸，消化着胸中对系统这个暴君的怒火。“你仿佛忘了，晚于我穿书节点的一年后上线，导致剧情出现重大偏差，是你的责任而不是我的！”

“你说得对，”系统毫不避讳地承认，“所以我在尽力弥补自己的错误。”

“以罔顾我的意愿，逼我去伤害小沃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