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
中箭,却能恢复得如此之快,不仅清醒着,甚至可以活动。” 那张寡淡的脸再度出现在宋宗其脑中,除了唇色有些泛白,其他一切如常,怎么都不像身中剧毒的模样。 “或许是扎得不深,再加上太子妃身体好。” 周衍之在心里感慨,太子不仅不体恤太子妃,还这么怀疑她,要是太子妃知道了,说不定一哭二闹三上吊。 宋宗其虽然怀疑,但却不甚在意,不过是一具困在东宫的傀儡,平时做做相敬如宾的戏码,到了一定时机,就送进宫去学规矩,彻底打发走。 “还是没有林姑娘的消息?” 听到太子又提起找林姑娘的事,周衍之眉心一跳,那天之后,他们恍若人间蒸发,他苦苦寻找一个多月,还是一无所获。 而且每次提起这么个事,太子就像瞬间变了一个人,浑身戾气,生人勿近的模样。 “没……没有。” 周衍之察觉殿下又要发作,连忙补充道:“但我们打听到,柳大夫是一个江湖门派的弟子,说不定他们早已离开京城,回了山门。” 宋宗其不停地旋转着扳指,脚步骤然止住,侧身看向周衍之。 “去找了吗?” “那宗门向来神秘,怕是要花上一段时间。” 说白了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周衍之觉得这事比登天还难,可太子就是不肯放弃。 “再给你一个月,若是还没有消息,孤不会再留一个废人。” “是。” 周衍之知道太子说到做到,就算自己跟了太子八年,历尽艰辛,出生入死,他也绝不容情。这才是梁朝的太子,一个淌过滚烫的血河,踩着如山的骸骨,登上高位之人。 拂晓时分,橙黄色的光晕透过薄雾,将东宫笼罩住,枝头的山雀展开双翅,短促鸣叫着飞向远方。 林昭昭一袭淡粉罗缎裙,精致的云鬓里插着白玉兰簪子,恰当好处地装扮,淡雅怡人,既不喧嚣又不会失了颜色。 但在其他人眼里低调朴素的装扮,对林昭昭来说,还是夸张了些,毕竟她在山门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首饰,一套衣服要穿到褪色才丢。 “太子妃,见到太子要行礼,前行的时候要稍稍慢些,不能和太子并行,还有……” 彩云是个尽职尽责的,无时无刻在林昭昭旁边提醒,十分谨慎,进入皇宫像上战场一样。 “太子殿下安!” 林昭昭福身,低着头立刻退到一边,十分小心拘谨。 老虎就在眼前,林昭昭想不小心都不行,宋宗其何等聪明,她只怕在他身边待久了,自然而然就会露出马脚。 “太子妃的气色看着又好些了。” 宋宗其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对跟在后面的林昭昭说着。 “是。” “太子妃的身体倒是不错。” “是。” 他有些愕然张婉答得这么直接。 “太子妃知道箭上有毒吗?”宋宗其试探地问。 “是。” “太子妃?”宋宗其忽然停下,转身瞧着林昭昭。 要不是彩云拉住林昭昭,她恐怕要一头撞上去。 “毒?难怪妾身的肩膀怎么也抬不起来,原是中毒了。”林昭昭顺势摸了摸右肩,面露痛苦之色,微微蹙着眉,看起来委屈极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宋宗其莫明觉得有些熟悉,怔了一会后,一股烦躁从心底升起,他不再说什么,扭头快步走向轿撵。 “太子妃,回太子不能只答是或否,还要说些别的。” “我知道。”多说无意,林昭昭不想和宋宗其有过多的交谈,就当一个没有规矩、粗俗不堪的人,她也乐得清静。 不过,宋宗其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发现了什么? 照理不应该,柳大哥回了桃花宗,张婉和谢生也远走高飞,他什么也查不到。 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林昭昭收回翻飞的思绪,提步往前走。 进宫路上,马车摇晃,林昭昭坐在马车的左侧,努力控制身形,不至于跟着马车一起上下颠簸。 但不知道这马车夫是不是用银子混进东宫的,马车越发颠簸,它一个踉跄,林昭昭失了平衡,径直向右方倒去,跌在了宋宗其的腿上。 她脸贴着宋宗其的腿,马车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靠着的身躯一颤,林昭昭被猛地推开,摔在地上,右肩磕到座椅的尖角,刺骨的疼痛霎时传来,一下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