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嘴角扯起一个刚刚好的弧度。 她亲昵地对林昭昭说:“婉儿啊,母亲知道你还在怨我和你爹,但我们毕竟生你养你了这么多年,以后的日子就算对我们不管不顾,也要好好关照你的弟弟们,他们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林昭昭仍是沉默地坐着,手里摆弄着东宫送来的定亲信物,白玉雕的簪子,上面的兰花栩栩如生,是上等的好东西。 本该规规矩矩放在匣子里的信物,就这么被她拿在手里打量,婆子们在心底感慨这张家小姐正是没规没矩,粗俗不堪。 万一不小心失手,打碎了它,该多不吉利。 婆子们心底着急,但却说不得什么,因为过了今日,张小姐就是尊贵的太子妃,她们是万万不敢多嘴的。 “婉儿!快把东西放进去,以后在东宫可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不守规矩。到了东宫,没人会看你的脸色。” 张母怫然不悦,语气严厉了几分,在这里也只有她有资格教训未来太子妃。 见张母终于收回了虚伪的模样,露出真面目,林昭昭感到舒服些,她扯下头上的一根金色珠钗,把这支白玉兰簪子插了上去,然后回头冲那群人粲然一笑道:“好看吗?” 张母和婆子们的脸色瞬间苍白,林昭昭抬手摸了摸冰凉的玉簪,笑而不语,继而转头看向镜子,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挺好看的,就这么戴着吧。” 彩云看着这些婆子吃瘪的模样,心里堵的一口气也通了,她们明里暗里嘲讽小姐出身乡里,不懂规矩,不屑与轻蔑就差写在脸上了。 要是换做往常,小姐被打碎了牙,也只敢往肚里吞,所有的郁闷和委屈也只能和她这个贴身婢女倾诉,今日却突然硬气起来,出了这口恶气。 “来了来了,迎亲的人来了。” 小厮的话正巧打破房里的难堪的气氛,婆子们顺着台阶下,立马换上一副兴高采烈的面孔,彩云也连忙递给林昭昭遮脸团扇,收拾好一切,扶着她出门,准备上花轿。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都说是女子毕生所求的,可在林昭昭的眼里,像是走过一段普通的路,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庆的箫声、鼓声和琴声交杂在一起,是对出嫁女子的祝福,但入了林昭昭的耳,却如噪音般刺耳。 她一手持扇,而另一只手放在了宋宗其的手里。 宽大粗糙的手掌微微握住她小巧的手,规矩克制,感受不到一点情绪。 林昭昭牵过宋宗其的手,在八年前,那时候他的手就已经长得纤细修长,甚是好看,让她羡慕不已。 如今再次握住,已经换了一副光景。 终于上了花轿,林昭昭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端得久了,她腰酸背疼。 把团扇扔在一旁,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侧躺下,毫无顾忌。 从窗帘的缝隙里,彩云瞥了眼轿里的小姐,竟然以如此豪放的姿势躺着,她惊得连忙把缝隙关紧,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小姐肯定又要被嘲讽。 花轿晃晃悠悠,躺着的昭昭一点也不舒服,而且身上的衣服既厚重又不透气,像绳子一样捆住自己。 她望着轿子的顶端,心里计划着今晚怎么把宋宗其灌醉或者迷晕,无论怎样,只要让他不靠近自己就行。 前思后想之际,十几支箭穿过轿子,径直射进来,她眼疾手快避开了下方的箭。如果她坐得端正,说不定已经成了筛子。 等箭雨过去后,她才坐直身子,从轿壁上拔出一支箭,细细打量。 做工精细,镞上还抹了东西,想要置人于死地,轿外全是刀剑碰击的响声,不用看就知道外面一片混乱。 林昭昭手里握着箭,扭头看着满壁的箭羽,密密麻麻,不留一丝缝隙,若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婉,恐怕躲不过这箭雨。 所以张婉即使不死,也至少会受伤。 林昭昭的眼神一动,用袖子擦了擦箭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箭插入自己的肩头,不深不浅的位置,足以以假乱真。 疼痛传来,嘴唇瞬间泛白,她靠着轿厢的后壁,感受着血液慢慢涌出,黏浸湿衣裳。 嘴角却扯出一抹笑容,只要她受伤了,不仅不会惹人怀疑,她还可以用养伤的借口糊弄宋宗其至少十几天,简直一举两得。 唯一的缺点就是自己下手狠了些,现在疼得要晕过去了。 周围的喧嚣终于停了下来,火红的轿帘被掀开,林昭昭在半晕半醒间,看见宋宗其冷漠的眼神,和转身离开的背影,多么的熟悉,与记忆中的背影重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混乱结束后,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