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雪夜告白

“虽然我没有机会见她，但我很钦佩这样一位勇敢的女士，”说完这句话，深吸一口气伊卡洛斯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但似乎收效甚微。他的心脏仿佛被装上一个黑色的节拍器在哒哒哒的响，逐渐加快的节奏让他几近晕眩。

“永远相信真爱，永远追求真爱。”

“而故事的最后，她成功了。”

“叶小姐，我想告诉您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一刻他亦成功的下定决心，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雪莉——终于终于遵循自己的内心强烈的呼唤，想要告诉她的渴望像窜天而起的大火，自火苗萌发的那刻起便再也无法被熄灭了。

“I love you.”

“什么，伊卡洛斯？”雪莉的笑有些僵硬，表情也混合着为难和不知所措。

伊卡洛斯的告白对于她而言并不意外，但她依旧不愿面对这一刻——教她如何去拒绝这样一颗火热的真心呢？

“我说，您是我生命里最初的那道光、是我在权谋深渊里所能抓住的最后的玫瑰、亦是我内心所有的美好。”

“我想好好珍惜我的真爱、我想和您共度余生，我想和您在这场到处都是阴谋算计的游戏里做彼此最忠诚坚定的后盾。”

“我爱慕您。”

他向她宣告着他内心里所有的期待，明明确确地告诉她不是幻听。

是爱——

是伊卡洛斯.罗兰爱上了叶雪遥。

雪莉的脑海一片空白——

她明明做出了选择下定了决心可在这一刻所有拒绝之语都被他那深情的言语和真诚干净的眼神堵了回去。

“伊卡洛斯，我……”

沉默。

她不愿意让他失望，更不愿意亲口去掐灭这一份真心。

长久的沉默终于被伊卡洛斯打断:“您是在怀疑我的真心吗——不是的，这一点我向您保证，的确我必须承认最初是我的爷爷有意促成我们，但我的确爱慕您。在音乐厅、在泰晤士河边、在剧院在爱丁堡的城墙边——您真正的打开了我的心门让我认识到世界美好的那一面。爱情就是这么奇妙不是吗？在您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在这充斥着利益与虚伪的家族交往间寻觅到我的真爱。”

“但您，只有您，您给予我的真诚让我第一次的认识到了自己作为伊卡洛斯一个普通人的意义而不是作为罗兰继承人的责任。”

“所以现在，伊卡洛斯爱上了您。”

“不，伊卡洛斯，我从未怀疑过你的真心就像我在舞会上对你说的那样，”雪莉终于痛苦的下定决心:“你虽然生在这样一片充斥着利益与虚伪的环境里但你的真心无比赤诚。而我也相信当你交付真心的时候会毫不犹豫。”

“你是如此的耀眼而独一无二，我真的很高兴也很幸运能遇见你。所以也就像我在舞会上说的那样，你的真心太过宝贵，所以请你一定要保存好它——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寻找到那个你能交付真心的女孩。”

“但，你不能把它交给我。因为它是如此的沉重——而我没有能用来交换的东西了。”

“对不起，伊卡洛斯，对不起。”她的声音坚决却也亦近乎破碎。

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她握紧了拳头，一种压抑的难过与愧疚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

不过几秒的时间此刻却显得那样漫长，混杂着两颗心破碎的声音。

圣诞雪夜里的爱情露出了它甜蜜的面容后终究化作了木柴燃尽的飞烟。

“我早该想到的对吗？”终究是伊卡洛斯挣扎着挤出一个笑:“它在克诺比那儿，对吗？”

“是。”

雪莉当然知道“它”是指什么，她亦不愿欺骗伊卡洛斯，所以她也只能掐灭他最后的一丝幻想。

她的真心的确在克诺比那里。

“如果是我先来的，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难言的苦涩压在伊卡洛斯心头，即使是温暖的壁炉也不能让他拥有任何内心的平静。

“也许。”雪莉无法想象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回应。谁能说得准没发生过的事情呢？就像曾经的她又怎么会想得到有一天自己会爱上一个本应该只出现在电影里的人？

伊卡洛斯自嘲般的笑笑，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安慰还是更深的刺激呢？

这世上最遗憾的事不是不到，而是迟到。

当你爱上了一个人，但她已经有了自己心仪的那个人时，你就清楚的知道，也许你本可以——可惜迟到了就是迟到了，世上没有如果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