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五条悟捂得很紧，昆吾昭只能隔着他的手听到不太真切的爆炸声，和五条悟平缓有力的心跳声。

掀起五条悟衣角的狂风，涌入鼻腔的燃烧物的刺鼻气味。

所以炸弹还是爆炸了。

连五条学长都要带着她紧急远离，所以估计新作大厦被整幢炸掉了吧，昆吾昭不用看都能想象地面上的乱象。

“真可惜，”她想，“五条悟赞不绝口的章鱼小丸子居然已经绝版了吗。”

“我本来打算下次穿十厘米的高跟鞋去买章鱼小丸子的。”或者过两年，她再长高一点。不管还在不在日本在不在高专，她都可以趁空闲时间再来一趟，对着不带一丝恶意关怀她的陌生长辈笑道，“所以我都说我会长高的！”

但是有些人永远都只能停在回忆里了。

“真奇怪，”五条悟放开按着昆吾昭的手，昆吾昭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她靠在五条悟的胸口，一边耳朵里是有规律的心跳声，一边耳朵里是猛然清晰的喧嚣声，她想，“为什么我总是抓不住别人纯粹的善意呢？”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是注定了的一样。”

……

五条悟放开昆吾昭，抬手揉了揉耳朵，发现她一直不动，“昭？快回神……”他停住了。

「领域展开」

「寂灭往生路」

昆吾昭开了领域。但是只覆盖了天台的范围，楼下人群吵闹，警车、消防车、救护车，鸣着笛在不远处的路上飞驰，没人注意最寻常也不是很高的楼顶上开满了馥郁的花朵。

昆吾昭抽出了发间的小飞燕。

蓝紫色的小花迎着月光，显得柔软又娇艳，然而它只在昆吾昭手上盛放了一会，就枯萎消失。

与此同时五条悟耳朵隐隐传来的疼痛感消失了，他愣住，“这种小伤不用开领域治疗的啦，马上自己就能好。”虽然他经常要求昆吾昭开领域让他和夏油在里面打架，发现昆吾昭是真的能迅速转移他们收到的伤之后就动真格地打。昆吾昭可能是习惯了才开领域，但是这也太……

过于乖了。

虽然五条悟觉得这个词似乎不太贴切，但是他作为理科满分但是国文只能堪堪及格的偏科学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更贴切的词语。

毕竟五条少爷不太能欣赏那些诗人作家的无病呻.吟。

……

昆吾昭后退了一步，一偏头，五条悟挡住的乱象就映入眼帘。她沉默地看了几秒，又扭头去问五条悟，“那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其实听到爆炸声的那瞬间五条悟懵了一下，这种爆炸程度绝对不是负一楼的那些炸药能做到的，大楼的其他角落绝对有大量的炸药藏着。

所以，要么是情报有误，要么是有另一拨人秘密做了点动作，不管是那种情况都让五条悟恼火。他咬肌紧绷了一下，开口，“先回高专上报情况吧。”

而且绝对会被高层逮住机会训斥。

啧。

五条悟更烦了。

然后他就看看昆吾昭抬起头隔着他的墨镜和他对视，她说，“一定要现在回去吗？”

“可是我很想吃冰淇淋，就现在。”

五条悟愣住，随即他接话，“对哦，小丸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准备马上就回去了。

……

这是昆吾昭十五年的生命中待过的最简陋的餐厅，也是她第一次和别人吃同一份冰淇凌。

但是，她刮下一勺抹茶冰淇淋塞到嘴里，绵密又清甜，参杂着一丝苦涩的冰淇淋，真的如五条悟所说十分不错。

昆吾昭吃过不少价格高昂的冰淇凌，皆是用顶尖的材料耗时耗力制作的。不能说眼下两米多患有巨人症的叔叔盛的冰淇凌味道好过其他，但至少此时，昆吾昭记住了它的味道。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会记很久。

装冰淇凌的袋子里似乎还有其他东西，昆吾昭摸到了两个小圆条。把袋子取下来一看，是两颗奶糖。

现在昆吾昭是真的顿住了，她死死盯着那两颗糖。良久，她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我哥哥也喜欢在送过来的东西里悄悄塞糖。”

五条悟看向她，从爆炸开始他从昆吾昭身上只能看出短暂的一丝唏嘘和疑惑，然后她整个人就如她的表情一般平静，像是所有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好像又回到了残阳笼罩在她身上时的游离。

但是看见那两颗糖的时候她突然又不高兴起来，可这并不好的情绪却让她一下子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