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归原主 辞别白家（下）

浮华城，中城区，

落日时分，霞彩逸逸，却总给人一种戚戚冷冷的感觉，像极了现在的白家。

自白正堂从百草山归来，便大病了五日之久，若不是众家仆的好生照料和劝慰，恐怕他也早已呜呼而去了。

话说，那日白正堂于百草山下，望着崩散的串珠，心绪莫名的烦躁起来，面色顿如土灰。

待他来到山中交涉一番，接过了童昱递来的累累白骨，白正堂只觉轰的一声，大脑空白长鸣，摇摇晃晃之中，他气竭呕血，几欲昏死过去。

也多亏了童昱早已备好护心丹，在喂其服下后，方才使他捡回一命。

之后，白正堂昏迷不醒，丹药师公会又下了逐客令，白家管家没有问出事由经过，无奈之下，只得载着白正堂和白绫羽的遗骨先行返回了白家宅院。

待白正堂挺过那几日，已经是形容枯槁，奄奄一息，他本想就这般撒手人寰追随死去，可终究是一声叹息，打算处理后事。

接下来的几日里，他强撑着身体，将剩下的白家家产尽数分给众家仆，并将他们全部遣散，只有几位老仆人和管家感念白家的大恩留了下来。

此刻，一个少年正跪在白家祠堂，面对着白绫羽的灵位，双手捧着一对黝黑古锏，低头不语，正是蛮牛。

只见他神色之间极尽黯然，却又充满了向死的决绝，刚刚就是在这，蛮牛将百草山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旁边的白正堂。

而白正堂在震惊心痛之余，突然涌起一股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的无力之感，只见他沉默良久，方才重重叹道，

“唉，你先起来吧。。”

“三叔，俺。。”

“事已至此，逝者已矣，唉，你先起来吧。。”

“俺，三叔，绫羽是俺杀死的，俺，俺现在就去陪她。。”

“胡闹，你给我放下。。”

看到蛮牛说完，便运劲催动着手中的那对古锏，白正堂急忙大声喝止了他。

其实，白正堂是有些怨恨蛮牛的，可他也明白，那是白绫羽自己的选择，就算自己当时在场，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思及此，白正堂担心蛮牛真的做了傻事，自己岂不是要无颜入土了，他忙奋力地挥动手臂以干扰蛮牛，声音更加急切和激动起来，

“放下，不然你就给我，给我滚，滚，永远都不要再踏进我白家的大门，咳咳，咳。。”

“三，三叔。。”

“哼，别碰我，你，咳咳，唉，你也是个傻孩子啊。。”

“三叔，俺。。”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咳，心里也不好受，可你，你也不必如此啊，那样小羽她，她会死不瞑目的啊。。”

“。。。”

“小羽，她可是为了你才上的百草山啊，你难道，咳咳，难道不明白嘛。。”

“三叔，俺，俺明白。。”

白正堂见蛮牛的情绪渐渐稳定，隐隐还透着几分向死的悲痛欲绝，他不免轻叹一声，赶紧顺口气，神色复杂的望着蛮牛，接着说道，

“孩子，如今我白家，唉，算是彻底没了，你，你也走吧。。”

“三叔，俺，俺想留下来，俺要照顾你，俺要替绫，替绫羽她照顾你，这样，俺也能，能一直陪着她。。”

“唉，我已经时日不多了，你不必如此的，至于小羽，唉。。”

念叨起白绫羽，白正堂有些唏嘘哽咽，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不想在过多言语，以手遮面想要挡住留下的眼泪，可这却让他的身躯抖动的更加厉害，让人倍感悲痛沉重。

最后，他只答应留蛮牛在白家，为白绫羽守灵七日，便独自回到了房中，一连几日都不曾再出来过。

而蛮牛性子憨直，心中对此事也深感愧疚，不知所措，踌躇了片刻，也没再争取什么。

很快，这七日的守灵期便结束了，七日里，蛮牛无论是昼是夜，都没有离开过祠堂灵位，也几乎是滴水未进，好在其身体本就壮硕，倒也勉强撑得住。

且说这一清早，蛮牛简单的梳理之后，来到祠堂灵位前，恭敬的行完吊唁之礼，却是久久不愿离开。

直至入夜，管家前来相告，说是白正堂已在大厅等他，蛮牛没有过多的犹豫，再行吊唁之礼后，便来到了大厅。

此时，白正堂半坐在摇椅上，气息十分的微弱，脸面惨白似无人色，身体好像又瘦了几圈，蛮牛见他这样子，微微一怔，面露愧意，眼神闪躲，嘴角不自觉的咬牙抽动，更是不敢直视白正堂。

而白正堂，则是呵呵一笑，调整了下坐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