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闺蜜徐海棠
源主要是,墨镇和周边几个乡镇家境情况贫困,或者学习基础较为薄弱的学子。 海棠进入云县墨镇中学,是通过紧急人才引进的方式完成的,因而不存在编制的问题。也是海棠进入墨镇中学这一年,她开始担任新一届高一年级的班主任。这个新组建的班集体在年级中属于二等基础班级,是普通班中的尖子班。班上的学生,除了来自镇上的学生较为活跃外,其他的学生并不是很活跃,只是静静地不说话,很不擅长交流的样子。 这种不擅长交流,不仅体现在课堂的提问回答环节,同时也提现在课余的生活交流中。起初海棠以为是新环境学生无法适应,但随着时间日长,仍不见改观,她才担心起来的。 后来,通过走访调查,她发现这些孩子多是乡镇偏远农村地区的孩子,多是留守儿童,十多年来一直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还有一部分孩子,是属于家庭离异的单亲家庭。 墨镇大概有十来万人口,占据云县总人口的三分之一。但是由于地理环境的阻隔,所以镇上去往县城却是非常艰难的,要翻越两座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高峰,有些地方地势高低差甚至达到2000米,任由河流强烈切割。 海棠初到墨镇是大四那年,是经由大学支教下乡社团推荐而来的。他们当时一行十人。初来时,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只觉得山高谷深,外边人进来一趟不容易,里面的人要走出去也很困难。 她们当时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得到了镇党委的热烈欢迎,虽然那段时光很是艰苦,却也很是充实幸福。在支教的日子里,唯独有一件事却让海棠不能理解却也震撼心灵,那时她作为实习班主任,接县里面的文件排查本班学生的婚姻状况。 海棠当时还和同为支教老师的同学开玩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些孩子才十五六岁,怎么可能会有婚姻情况嘛。但当晚学生填表后,她手拿表格却是良久说不出话来。表格统计中显示,已然结婚的女生有十人,占班级人数的三分之一;男生有五人,他们大多是小学六年级就已经结婚。甚至是在班上,还有一对夫妻。 那一夜,她思考了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也很多。 三个月后,一篇名为《性别视角下的农村女性教育现状研究——以云县墨镇为例》的学士论文,出现在了她的导师面前。这篇论文后来几经修改,被她们学校的校刊发表,并被省社科院的学术杂志转载,引起了广泛影响。 所以墨镇虽然很艰苦,但在很久之前,海棠就已经做好了回来的准备,因为那里不仅有早婚的问题,还有急需教育人才的问题,更有那里人民的热情。 当然,海棠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从墨镇回家,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五) 毕业以后,工作难找,各种考试几乎试过,最终我也和海棠一样选择了同一个职业,分属同一个县。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选择她所在的墨镇,也没有选择乡镇,而是选择了县里的高级中学。就好比当年,她选择了语文专业,而我选择了历史,因为我想以后就算当老师,我也不用早起去看学生早读。 而我去往墨镇则是上班第五年的事情了,当时因为县里文件规定,各县教师职称评审除需满足国家列出的条件之外,还要满足县里规定的文件,其中有个条件就是要下乡镇支教一年。所以思来想去后,我选择去了海棠所在的墨镇。 也是来到墨镇,和海棠及她的同事想处时间长了一些,我才能知道海棠许多的事情。 海棠刚上班第一年,吃住都在学校,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紧紧的,早上听课、上课,下午备课改作业,晚上守自习,与学生交流。周末时常还去学生家家访。 怪不得那一年,每次与她联系她总是在忙,有时我疑惑你一天这样不紧吗?她只是笑笑说很充实。 三年之中,她到过58位学生中家访,一一了解她们的情况,并随时掌握他们的思想动向,及时地与他们进行交流。 海棠说有些学生的家庭情况很不好,父母离异,自己来镇上上学要走上四五个小时;海棠说有些学生很勤奋,但是三年来却是进步不大;海棠还说有些学生辍学回家结婚了,没多久就外出打工了。而三年再见那些学生时,她们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海棠总是和我分享着她工作中的各种悲喜与疑惑,而我与她分享的总是心里的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说的,关于这个行业的各种抱怨。我抱怨薪水低,抱怨优质课职称评审的不公平,也抱怨现在都学生难管,而她总是说教师这个职业意味着付出,意味着牺牲,更意味着热爱与良心。 海棠上班三年只回过六次老家,那就是每年寒暑假的时候,而她来县城见我的时间也是如此。不过还好,她留在县城与我的时间还是蛮长的,至少有一周的时间,而我略感欣慰的是,海棠终于愿意让我带她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