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遂昌城外，山寨之中。

这处寨子规模不大，没有石墙寨门，和寻常山村几乎没有区别。

生活在里面的虽然也是畲家人，但是他们全部能说汉话，与本地汉民往来，除了重要节日，穿着打扮已与汉民无异。

秋江匆匆走上台阶，刚近村子就有两个健壮青年走过来，直接挡住了路。

“这位客人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探亲还是做买卖？”

“寻人——姚堂可在？”

两人互相看一眼：“客人贵姓？”

“姓秋，排行第三。”

“客人请！”

村中最高处，以石块为基，夯土为墙，房屋建在平台上，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村落。

屋子修的平顶，顶上修了个瞭望亭，亭中可见人影。

在此眺望，山路数里开外来一个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秋江走到近前，已经有人迎了出来，正是前一夜盗走钦差船上数箱宝贝，又与锦衣卫激战的江湖兄妹。

那男子快步上前，脸带笑容：“秋公子怎么忽然来访？有失远迎，失礼了。”

“姚兄不必客气，今天来是有几句话要问，希望姚兄据实以告。”

“秋公子先进屋说话，来尝尝我们山上特产的茶。”

秋江落座，不等上茶，正色道：“时间紧迫，我就不客套了。今日一早我在崖下发现一具伪装成樵夫的读书人尸体，在下想问问姚舵主为何要引我发现此人？这是何人，他的死与诸位有何关系？”

姚堂没有开口，他身边的女子刷的站了起来：“秋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可不是秦淮帮，说话客气点！”

秋江一声冷笑。

“师妹，不得无礼，秋公子代表秦淮帮，就始终是我们隆兴帮的贵客。”

“郝兄，你是舵主，不是帮主，也不是少帮主，就不要一口一个隆兴帮了。我问的是——崖下死人与你们二人有何关系！”

他加重了“你们”二字，目光死死锁定姚堂。

旋即，朝着那女子笑了笑：“姑娘，想要吓到我可没那么容易。你们这处地方守卫的不错，可要想留下我……”

“秋……秋公子莫要生气，我这师妹有口无心，她就是脾气不好——阿萍，快道歉！”

秋江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依然望着姚堂。

姚堂终于败下阵来：“不瞒秋公子，的确是我等将这具尸体放在你必经之路上。但是，此人的死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是……我们也是被构陷。”

“这具尸体是在兴隆客栈发现的。”

兴隆客栈，在遂昌最大的一个镇子上，这里是永隆帮总舵所在。

“为何不报官，反而弃尸郊外？”

“秋公子可知道这死者何人？”

“尸体容貌尽毁，身体也多处有损，我如何能认出？”

“我若说……死者是冯素……”

“不可能！刑捕司验尸结果，此人尚且死在刘娘子之前。刘娘子死后，冯素多次出现人前。”

姚堂苦笑：“是啊，我们也很奇怪，可是这具尸体的确和冯素长得一模一样。事情是这样的……”

兴隆客栈和遂昌城内的悦宾客栈一样，规模大，房间种类多，客栈里还请了个技艺超群的扬州厨娘，不少本地人也会来客栈吃饭。

冯素是在某一天的午后抵达的，这个客栈本就是永隆帮开的，既接待来帮里的客人，又是永隆帮的眼线。冯素这样的“大人物”一入住，永隆帮就收到消息了。

他们还奇怪这位冯老爷作为宏祥帮的朋友，五仙教贵宾，跑到他们这里来干什么。几个当家的商量了半天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冯素进了客栈就再没出来过，连晚饭都是让人送到房间的，如此一住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永隆帮的一个当家人还是决定去拜访一下。

敲门不开，问小儿，说是人肯定在里面。此人有不详之感，让人破门而入，就看到冯素已经死在房中。

冯素在遂昌是跺跺脚都能抖三抖的人物，现在死在“敌对方”的地面上，一旦消息传出众人会怎么想可想而知。

几个当家人一商量——保密，绝对要保密。

于是他们毁掉尸体样貌，准备找个深山老林偷偷埋起来。

正兵荒马乱的时候，姚堂回到了帮里，听说此事后脱口而出：“不可能，我今天还在遂昌县城里见过冯素！”

“慢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帮内发现尸体是在刘娘子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