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行脱口道:“这不是杨小英的叔叔家么?他们不是搬去处州府了?” 陈行没有记错,死的也不是同名同姓之人。 遂昌县衙十来年里雇佣的唯一一个少女的亲人并没有按照里正那里记录的去了处州府,而是生活在距离遂昌县城不到十里的镇上。 在县衙记录上,杨小英出身贫寒,叔叔在米行干体力活,婶婶在县衙干杂活。 而面前的这户人家,深宅大院,锦衣在身。 镇上的人喊他们“杨老板”,家里有两间很能赚钱的铺子。 捕快们已经看过现场,面对这位刑捕司官员的询问,捕头轻松的回答:“纯属倒霉死的。” 楚亭月现在最敏感就是这个“意外死”。 一行人呼啦啦又回到杨宅,苦主一脸懵。 不等捕头解释,楚亭月一亮腰牌:“刑捕司巡司查案。” 杨夫人哭的梨花带雨,完全没有能力招呼。管事的上来问了句:“刑捕司是哪里的衙门?” 捕头给了个眼色,拉着他到外头嘀咕了一阵子,再回来时管事带上了十分恭敬:“这位大人,我们老爷早上忽然没了气,我等立刻报官。刚刚官府的人已经查过了,是喝酒喝多了出的事……” 楚亭月望向捕头。 遂昌县没有仵作——这门差事专业性高地位反而很低,大部分都是家传,但凡哪一代没生儿子或者孩子坚决不肯干,县里的仵作就开始长时间缺岗。 这种情况在大明地方上屡见不鲜。 处州府除州治之外的九个县统共就六个仵作,遇到大案只能临近拆借。 捕头立刻道:“在报官之前他们还喊了大夫过来,这是大夫说的。” 杨夫人抽泣道:“奴家寻思着老爷身体那么好,怎么会一下子就走了,兴许还能救……” “停尸何处,我去看看。” “这……这不是意外吗?” “夫人放心,本官只是看看,不动刀、针,不伤尸身。夫人若是不放心,可以一同前往。” 杨老爷——他的本名叫杨二福,不过三十出头,中等身材,体型颇丰。 光看体型,很难相信两年前还是个挣扎在吃了上顿没下顿上的贫民。 大夫的判断没有错,这是一桩非常典型的酒醉意外死亡。 喝多了,还用俯趴的方式入睡,呕吐物堵塞气管,窒息而亡。 此外看体表没有伤痕,没有常见毒物的中毒迹象。 案子简单得任谁在这里都找不到理由做进一步尸检。